独家记忆
现代科幻AU 一发完 还是个he你信么
#大洁癖刺青师陆绎x无痛感女打手今夏#
*文中化学知识全是掰扯的
*全文约8k字 仓促结尾 没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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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谁也不能从我心里拿走你。”
——陈小春《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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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生人和平条例》第6章第一条:
严禁人类与仿生人相爱。
早年案例:锦城北司执行官、首席仿...
现代科幻AU 一发完 还是个he你信么
#大洁癖刺青师陆绎x无痛感女打手今夏#
*文中化学知识全是掰扯的
*全文约8k字 仓促结尾 没有番外
//
“我喜欢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谁也不能从我心里拿走你。”
——陈小春《独家记忆》
//
《仿生人和平条例》第6章第一条:
严禁人类与仿生人相爱。
早年案例:锦城北司执行官、首席仿生人设计工程师陆某,因被人类督查协会发现其设计的仿生人Sum号感情波动剧烈,超出机械芯片能量波动范围,被确定为爱上工程师陆某;友好协商无效后,Sum号机器人被恢复出厂设置,陆某被免职、剥夺政治权利与全部私人财产。
01
“我为何只能是你梦中的人”
——韦礼安《似曾》
//
“砰砰砰!”
……
“姓名。”
“陆绎。”
“职务。”
“北司执行官,仿生人工程首席设计师。”
“罪行。”
……
“砰砰砰!”
……
“罪行?”
“我无罪。”
……
“砰砰砰!”
陆绎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正艰难地沉浮在梦境里头。梦里是无穷无尽的白炽灯光与莫名其妙的无限循环的对话。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的吊灯有气无力地在密封的室内晃荡。
锦城灯火永不灭,霓虹淋漓,穿过窗缝透进室内,在空白的屋顶和四壁上流转。闪得他眼球刺痛。
……
“砰砰砰。”
翻身下床,脚步还是虚浮的。陆绎皱着眉头半闭着眼睛摸索着去开门,抬眼看见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站在台阶上,笑眯眯仰着头望向他。屋檐外大雨滂沱,沾湿的刘海凝成一缕一缕的乖巧地贴合在脸颊两侧。她是浴血踏着夜色而来的,身上尽是斑驳的暗红色裂口。
今夏见他俊脸上写满了被吵醒的不爽,立即报之以一个轻快明丽的微笑和九十度鞠躬,动作幅度之大,溅得他新买的深灰色丝绸睡袍上尽是血渍。
陆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丝绸根本没法洗。
“不好意思打扰了!是锦然寺小蓝师父叫我来的,我叫今夏……!”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想来做一个纹身。”
今夏失落地垂下头。
陆绎微微咂舌,这小姑娘浑身是伤,竟然笑得像个没事人。
没有人知道他与锦然寺的和尚是朋友。大雨仍旧噼里啪啦地无情地撕扯着这座没有心肝的冷漠城市,他悄悄拉开窗帘,看见小姑娘蜷缩成一团坐在他的门口,心底蓦然被狠狠刺痛了。
陆绎是一个刺青师,他记得的,也是从蓝青玄那儿确认的。但他不记得自己的记忆里经过这样一个女孩。
尽管如此,她分明遍体鳞伤却强忍着不颤抖的背影真叫他觉得悲伤,于是依然拉开门,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开口,“进来吧。”
今夏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不好意思道:“可以给我一块毛巾吗?我擦擦血。”
原来她还知道自己浑身都是血。
她站在门前,大大咧咧用一块柔软的毛巾擦过luo露的皮肤,介绍自己是六色酒吧的打手,今天酒吧里闹事儿的人忒猖狂,也忒不要脸,竟然十几个人暴打她一个小姑娘,“不过还好,我呀生来就不怕痛的!”
她粲然一笑,像浓稠夜色里所有的光都收拢到她身上了。最后今夏捂住额头冒血的破口,又鞠躬道:“打扰啦。实在是没有办法,小蓝说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
陆绎轻叹一口气,把她拽进屋子,翻出医药包给她重新处理伤口,其过程间小姑娘一言不发地端坐着,好看的眼睛不安分地四下转动。“陆老师,请问您可以帮我在这个地方纹一只鸟吗?”
她指着自己左边的锁骨。那边被啤酒瓶子的碎片撕开了很大一道口子,陆绎刚小心地帮她把玻璃渣子拾了出来。
“看样子要留疤的。”今夏难过地瘪瘪嘴。
她的右腿还很不雅观地翘在桌子上,陆绎最后给她脚踝缠上纱布,面无表情道:“好了。”
“陆老师——”
“下次再说,现在,你出去,我要睡觉。”
“我就纹一只鸟……”
“出去!”
吵死了,困死了。
//
陆绎洗过澡,换了身睡衣。他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才艰难入眠。梦里有一个小姑娘,也比他矮一个个子,也很喜欢粲然地笑,很有礼貌,委屈的时候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假装没人看得见。
不过她们不一样的。她最怕疼,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雕塑。
//
第二天袁今夏去上班,正在被zuo台的女朋友翟兰叶夸奖胳膊上的绷带扎得很好看时,电话响起来。
翟兰叶问她,是男朋友吗。
今夏捧着手机痴笑,额……还不是呢!
那还不赶紧接电话!翟兰叶翻了一个豪华的白眼。
恍然大悟,划开解屏,屏幕里的声音清清冷冷,“下周过来纹身。”
好像隔着话筒,又可以想起那晚陆绎睡眼惺忪板着张脸给她包扎伤口、然后很不耐烦地把她一脚踢出门外的神情。今夏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谁呀谁呀?”兰叶好奇地就要凑上去看号码。
今夏一把捂住屏幕,笑道:“是那个给我扎了漂亮的蝴蝶结绷带的男人。”
翟兰叶说,你完了,你彻底沦陷了。
今夏有点儿不高兴,她觉得沦陷不是一件坏事。翟兰叶煞有其事道:“你这个小丫头呀才踏入社会,这才上班第一天呢,就早早交付自己的真心啦?女孩子这个样子要吃亏的呀。”
“可我觉得我本来就应该喜欢他的。”
“是是是,感情哪分先来后到的斟酌。”翟兰叶有些惆怅,开始敲吧台的桌子,要调酒师杨岳给她四十八个比利酒,杨岳偷工减料,推了三个小杯子过来应付,翟兰叶也不挑,就一杯杯抬头饮尽,“感情啊……只论输赢的。”
//
陆绎打完电话的那晚去了六色。
他的刺青店开在长明道最北端的尽头,六色酒吧在长明道最南端灯火辉煌的深处。
女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但可能身形太过娇小,显得像偷了男友的衣服。及肩的黑发扎成一个小马尾,发梢微卷,乖顺地蜷缩在后领与皮肤的空隙间。她煞有其事地双手背在身后,眸子发亮,警惕地注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陆绎忽然明白为什么蓝青玄说,六色老板是个黑心人了。把这么一个清秀水灵的小姑娘,塞进那副衣服里,丢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不就是为了来事儿么?
那边果然已经有几个地痞流氓似的人缠了上去,今夏显然是早有预见,甚至还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是你们”,转身、踢腿、出拳。她四肢修长有力,腰肢纤瘦,身体柔韧度极强,一拳一脚虎虎生风,每一招式都结结实实地锤到了要害,像……或许像一只黑蝴蝶,却比黑蝴蝶有力太多,上下蹁跹,却又将暴力美学发挥到极致。
陆绎站在马路对面的拐角,靠墙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他发觉那被击倒在地上的小流氓有些不对劲,分明刚才两只胳膊的关节都给卸下来了,这会儿竟然还能偷偷摸摸伏在地上掏些什么。
“啧,袁今夏,看来你惹到的不是一般小流氓啊。”
指尖微弹,一颗钢珠悄无声息撞上了那人的右手,那人如遭电触,迅速抽搐着口吐白沫,最后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旁边装死的同伙们去拉扯他,竟像是电流会传导似的,也跟着抽搐起来,最终倒了一大片,是今夏跑到里面叫杨岳拿了木棍子戳,才把这群烂泥似的人推到了街角垃圾桶边上。
“夏爷,真看不出,您昨晚被打成那副鬼样子,今天居然还收获了新技能发电啊?”杨岳偷偷从酒吧里溜出来,给她递了一杯亚特兰克。
今夏咕咚一大口连酒含冰就灌了下去,觉得还不过瘾,杯子丢还给杨岳,“去,再来一杯。”
“诶诶诶夏爷,所以您到底是怎么发电的嘛???”
今夏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开始仔仔细细地在街道人来人往里寻找。最终在台阶角落捡到一粒墨色钢珠,后来拿给蓝青玄看,他竟轻易就将圆润无痕的钢珠掰开来,指着里面精密的小齿轮之间嘶啦啦窜的电流,笃定道:“这种高电荷零件,只可能出自于那些仿生人工程师。”
今夏回想起当时在马路对面瞥见的那个男人,裹着一身夜色,嘴角噙笑。
是那个给她扎了漂亮蝴蝶结的男人。
原来他过去是一个机械工程师么?
//
三天后今夏就去找了陆绎,她不仅不怕痛,伤口好得也特别快。
陆绎的工作室光线昏暗,帷幔沉沉,四壁都装了特殊的材质柔软的墙面,今夏饶有兴致地去按,像棉花糖一样。
他把图集递给今夏,“想要纹哪一种?”
“这个,这只小鸟没有脚。”女孩躺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指着一只展翅的海鸥,“像我一样。”
陆绎正在给器具消毒,头也不抬道:“这些都没有脚,有脚的鸟纹出来不好看。”
今夏认真地抱着图集又看了一阵,“不,不一样,这只海鸥不一样。”
“海鸥爱上了一条鱼,日夜流连海边礁石,海鱼游到石岛边与她幽会。天神不允许,砍掉了海鸥的双脚,从此海鸥再也不能栖息在礁石上,再也看不见海鱼了。”
锁骨上的伤口结痂脱落,留下一块绯红的圆痕。她的皮肤颜色与寻常人似有不同,今夏歪着头,想了想,说,这大概就是疤痕体质?
“对了,不用给我上麻醉。”女孩子笑笑,“怪浪费的。”
陆绎已经准备好了消毒水和麻醉药膏,并没有理会她的要求,“感觉不到疼是你的事,消毒麻醉是我的工作流程。”
他帮她纹海鸥的时候,两个人距离很近,今夏很喜欢陆绎身上的味道,“是……很清冽的、明亮的、冰块的味道”,她后来与翟兰叶回忆,“和酒吧里汗糟糟的男人、锦然寺一身香火味儿的小蓝都不一样”。
于是当时,她故意微微低头,让滑到下巴的头发梢儿去蹭那双认真工作的手。女孩发梢细软微卷,调皮地刮过手背,陆绎不自觉一哆嗦,右手一颤,那海鸥的翅膀边就多了一墨点。
今夏笑得眉眼弯弯,“陆老师,没想到你那么怕痒啊!”
陆绎面色不改,仍努力尝试着消掉手滑的一点。
“唉,没关系的,就当作……当作是海鸥飘下来的羽毛嘛。”
电光火石间,陆绎心底一阵刺痛,然后是今夏的惊呼,“陆老师!您的手……”
他低头,那刺针竟扎到了自己的左手上,血珠一滴一滴往外冒。
他痛极了。
听见一个小姑娘在很远的地方哭,一个少年站在她面前安慰。
“哎呀对不起啦!你就、就当是海鸥飘下来的一片羽毛嘛……”
“别哭啦夏夏……要不,我给你换一块银白色的钛合金板?”
陆绎把左手在软布上擦了擦,“没事。”
左手被人握住,抬眼是小姑娘晶亮晶亮的眼眸,她说:“你不许骗我。”
“好,不骗。”陆绎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好像袁今夏说什么他都感到似曾相识似曾相闻,他略微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换了个话题,“袁今夏,你好像哭了。”
今夏抹了抹眼睛,语气轻快,“不可能,我从来没哭过。”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不虚,她特意向前倾身,鼻尖险些又要撞到陆绎高挺的鼻梁上去,“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是干的。”
他只在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陆绎不自然地偏过头。
今夏忽然惊喜地说,“陆老师,您的后脖颈上有一条鱼诶!”
//
陆绎又失眠了。
蓝青玄给的念经录音和锦然寺特供熏香已经不管用了。
他洗澡的时候特意取了一面小镜子,对准浴室巨大的落地镜照了很久,终于在自己脖子正后方看到了一条指甲盖大小的游鱼刺青。
鱼很小,但是鳞鳃线条分明,颜色清晰,像是有人很用心纹上去的。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找人做过纹身。他很怕疼,像记忆里那个小姑娘一样。麻药的作用对他效果甚微,所以他不可能去做过纹身。
如果说身上莫名多出来的标记叫他只是略微生疑,那么真正叫陆绎心烦气躁的,是现在躺在他超软沙发长椅上,好梦正酣的小姑娘今夏。
他感官灵敏,小姑娘轻微的鼾声,或者仅仅是呼吸声,就来回地撩拨着自己尘封已久的情绪。今夏死皮赖脸要在他这边睡下的时候,陆绎不是没有尝试拒绝。只是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含满了眼泪,哪怕他知道这小姑娘从来没哭过、是天生的眼睛就生成了这样,他还是莫名其妙心软了。
睡不着,干脆抱着毯子到客厅里,在今夏边上坐下。她舒服地蜷缩在沙发里,双手双腿夹抱着一个巨大的软枕,红唇微微张开,哈喇子滴在了他昂贵的家具上,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像那儿原本就是她的家。
陆绎温柔地望着她,感觉有几分好笑。他醒来时就在这间刺青工作室里了,他大约忘记了一切,第一次上街的时候胡子拉碴的,甚至有淘气的小孩往他身上砸石头,幸好及时被锦然寺的蓝和尚把他一把拽进巷角、然后领着他到禅室沐浴更衣,认真地告诉他,“你叫陆绎,你是……一名刺青师。”
“然后呢?”
“然后……嗯……对,你有洁癖。”
指腹轻轻擦拭过女孩唇角的口水,全然忘了自己是洁癖这件事情了。视线扫过女孩单薄的短袖,陆绎把裹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掀下来给她盖上。孩的皮肤分明那么柔嫩,竟然毫无察觉,舒服地翻身,胳膊碰到有些扎的丝绒毯,下意识地就往上提了提压住一角,然后抿抿嘴唇,表情可爱。
02
“捱过无能为力的年纪,我一定要拥有你”
——徐秉龙《千禧》
//
后来袁今夏常常来陆绎的刺青店,每次来都是伤痕累累的,每次都会得到陆老师凶巴巴的两声骂,“你下次再弄脏我的工作室,就永远都不要来了。”
下次是下次,这一次依旧是一身血渍、酒味混着碎玻璃片儿过来。陆绎照例先拖着她去洗伤口,用毛巾把全身仔细擦一遍,然后消毒、上药、包扎,不过自从第一次给她锁骨上文过一只海鸥过后,没再给今夏文其他的。
“为什么啊……”
“丑。”
今夏委屈兮兮地开始掰手指上伤口的痂,想不通陆绎是说她丑还是再纹多刺青丑。不过陆绎作为一个刺青师,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工作呢?那……就一定是嫌弃她了。“咔哒”,心里想着用了力,指尖也不留神重了些,直接把半好的伤口撕开了,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些血珠。陆绎恰好端了草莓牛奶过来,见她这副流着血还木木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捉了她的小手去,低头抿掉了冒出来的血,又给她那纱布包起来。
小姑娘碰着温热的草莓牛奶,笑呵呵地看着男人的专注神情。陆绎见她这呆样不免有些恼,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今夏毕竟是个无痛感的怪胎,这种惩罚对她而言还不如取消了往后每日一杯甜牛奶,因而小姑娘面无惧色,甚至凑上前伸手掐了掐陆绎的脸颊。
“咳……”
忽然陆绎一声冷哼就栽倒下去,今夏大惊失色,跳起来一把拽住了他,避免了他跌下去撞到桌角。几个呼吸的功夫陆绎就浑身滚烫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
蓝青玄真是个怪和尚,打了电话过后没多久就赶来了。他给陆绎灌进去一些彩色粉末泡的水,和今夏一起给他拖到床上,坐了几分钟后再看,陆绎的体温果然就下去了。
“现代社会,原来你们这些和尚道士的玩意儿真的有用啊……”今夏感慨道。
蓝青玄受伤道:“拜托小姐,那不叫和尚道士的玩意儿,那是蛋白质中和剂,专门治疗金属重度的,ok?算了……我跟你这没读过书的小姑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问问陆绎刚才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我怎么在他体内检测到了这么大量的金属元素?”
“没……没有啊。刚才就我在喝牛奶,陆老师好像一直都没吃……啊!”
抬手,看到指尖还裹着白色的纱布,漂亮的小蝴蝶结展开软软的翅膀,在空气里上下微颤。
“……刚才我手指流血了,他……”
蓝青玄怔怔地看着今夏指尖的白纱布一点一点地渗血,鲜艳的殷红色像扎染的颜料,在蝴蝶的翅膀上张牙舞爪起来。今夏在去六色酒吧打工前也在锦城的其他工厂做过短工,这座城市以制造仿生人等机械装置闻名,她在工厂干活,虽然不了解这项高端工程的细节,却也清楚的了解:
只有仿生人的“血液”中的金属元素含量,才会高得不正常,高得……对人类而言,如同毒药。
“小蓝,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是蓝青玄把她从压榨劳动力的黑心工厂里解救出来,领她到长明道寻了一份工作。虽然也吃苦,但她不怕疼,而且好吃好喝,还有调酒很厉害的大杨和漂亮温柔的翟兰叶姐姐。
还一步步指引着她,认识了刺青师陆绎。那个面冷心热、虽然她受伤后不免责罚一顿却会默默给她在疗伤时备好甜食的陆绎,他的颈后盘了一条飞鱼,而她身前栖息了一只海鸥。
“北司前首席工程师……蓝青玄。”
03
“所以你来的时候会发现,我也在努力奔向你”
——vana
//
……
“姓名?”
“陆绎。”
“罪行?”
“我无罪。”
“北司执行官、首席仿生人工程设计师陆绎,你被指控犯有背叛罪、技术盗窃罪,先经人类人工智能检查会环球最高法院审理,判处你终身监禁,并依法剥夺你政治权利。你可有异议?”
“……我有没有异议,又有什么关系呢?”
审判长严世藩神情复杂,手中的镶金黑锤久久没有落下。他长久地凝视着面前老友,“陆绎,我是真拿你当朋友的。”
陆绎唇角勾起,讥讽道:“我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
“原本他们要没收你的全部财产,清空记忆,驱逐出境。我以严、蓝、陆,三氏族全部荣誉为你作保,才将你保了下来。往后你也只是不能自由出入,但你放心,你缺什么要什么……”
“老严啊,Sum怎么样了?”
“老严,你清空我的记忆吧,你们大可以放逐我,没关系。北司我名下全部股份都给你,陆家该由我继承的也给你。只一样,你不要彻底销毁Sum。”
严世藩深深地看着陆绎,开口道:“哪怕我不销毁她,她也会被格式化,然后踢出仿生人精英军团,你知道的,把没受过正常人类教育的仿生人投入到下层社会会是什么下场。”
“那就把我们驱逐到同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去。”
……
“那就把我们驱逐到同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去。”陆绎重复道。
严世藩的申请报告递上去了,Sum如愿被恢复到出厂设置,除了人类最基本的语言与常识,如一片白纸,丢在了下层社会工业城市锦城。两个月后,北司高级工程师、上层社会三大氏族第四代小公子蓝青玄自动脱离家族,带着大脑经过强刺激清空记忆的陆绎来到锦城,并将陆绎安置在长明道尽头盘下的刺青馆里。
蓝青玄削去头发,遁入人类下层社会里最后一间寺庙,自此青灯古佛,香火袅袅,烧尽了人间的欢哀喜悲。他偶尔也会推开佛门在锦城街道里走走,有一回经过今夏后来打工的六色,看见吧台边上长发飘飘的翟兰叶,忽觉眼熟,想了很久,才记起来曾经有个名为兰叶的机器人因数据漏洞,她的人造大脑首次在休眠中生产了梦境,被当时她的设计者严世藩无情地作为残次品遗弃。
蓝青玄觉得人类太不公平了。分明是人给予了这些“次等人”思考与动情的能力,又不肯承认,避之不及,好像只有人才配有感情,任何其他群体里出现端倪就要掐去苗头。可人又总不愿意好好地去爱人,白糟蹋了这所谓的人类特权。
……
陆绎被困在漫长梦境里许久,金属的钝感在他的心口来回地磨着,又有外部的力量去磨那金属,温软黏稠的解药裹住了锋利的金属棱角,将有可能伤害到他的缠绕封存起来。
象征着解药的力量意图磨灭掉一切,而他却听见那困在其中的金属在绝望地求救,他心底也隐隐有声音相呼应,“宁可遍体鳞伤,我也绝不松手。”
“荒唐!荒唐至极!”
那是他父亲失望的声音。
“清除程序就位——”
“启动。”
他猛地看清了梦里的一切,他动弹不得,机器与电流扑面而下,可手术台上的他却微微地笑了。电流烫地他上半身打颤,在躯体颤抖间他看见了自己后半身露出的一段脖颈的皮肤——
那里有一只很小的、像刺青一样的飞鱼。那是种植过干预思想的术后痕迹。
陆绎全部记起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爱上自己的作品,的确触犯了法律,他甘愿受罚,可又却在坦然接受最终审判的前一刻退缩,生出些反抗的念头,于是自己咬牙忍痛给自己动了种植干预思想的手术。他生来就很怕痛,神经比常人敏感,甚至连他做出来的仿生人机器人都比其他同事的要更娇贵。可是这一次手术却硬生生咬紧牙关,不敢用一丝麻药,只为了保持全程清醒,把“人类陆绎爱仿生人Sum”深深地雕刻在思想深处。
哪怕一无所有,哪怕也的确要失去了她,陆绎还是不想自己忘记这一生为何而来、为何结束。
//
蓝青玄觉得陆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热泪盈眶地看向他,看得他心底发毛。
“那是她,对不对?”
“你……你说啥?”
“蓝大师,我知道你叫蓝青玄,是上层社会蓝氏家族第四代继承人,北司首席工程师,也是我陆绎曾经最好的朋友。”
“卧……卧//槽,你都想起来了?严世藩行刑这么偷工减料的吗?”
陆绎轻笑,“算是吧。”
“所以,今夏就是Sum,对吧?”
“……是。”
“只是她的的确确是被格式化了,恐怕你们的过往,是真的记不清了。”
陆绎默默垂下头,良久,他缓缓道:“无碍,除了我爱她这件事实以外,其余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要记住这一件就够了,往后余生,我和她慢慢弥补。”
蓝青玄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故作轻快地去捅了捅陆绎的胳膊,挤眉弄眼道:“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啊。人家小姑娘又没答应和你在一块儿,我看她呆呆愣愣的迟钝得很,你又这副凶巴巴的模样,指不准得拒绝你。”
“不,我想和陆老师在一起的。”
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陆绎听见竟一时失神,前些日子她总是喊他“陆老师”,而直至今日他才隐隐记起来,Sum先前,也是最爱喊他陆老师的。所以此刻爱不爱的、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呢。
他头一次发觉来日方长是个多么美妙的词汇。
蓝青玄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草率,才见过几回啊就急着私定终身了。”
“是,你不必勉强。”陆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了震,开口不自然道。
今夏捧着煮好的米粥进来,把滚烫的锅子塞给蓝青玄,趁他龇牙咧嘴去找桌子放下热锅的时候坐到陆绎的床边,自己去握住陆绎的手,字句认真:“我没有勉强。”
“自我介绍一下,我曾经是上层世界仿生人研制实验室顶级工程项目06号机器人,代号Sum,拥有超强的学习与行动能力。不用惊讶,这些只是我的出厂设置。”
她望向他好看的深情的眼睛,微微一笑,笑眼里倒映着锦城永不熄灭的灯火。
“还有就是,我爱你。我的出厂设置就是爱你。想必这是我被捉去格式化之前,自己设置的。毕竟我是超智能的、由当时最顶尖的工程师设计出来的得意作品。”
//
“只有我来见你的时候你也想见我,我们的相见才会有意义。”
fin.
林敬x容婳 | 替嫁 30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前辈,这就对了。”
林敬见男人总算平静下来,也长呼一口气,放开手,双脚轻轻松松落到玉台边缘,但男人并不搭理他,自从得知暮云去世的消息,他浑身跟结了冰一般,呆呆坐在那儿,四周火焰带来的灼热都消退,只剩底座上冰石源源不断带来的冷意。
“前辈看来和暮云夫人关系匪浅。”
林敬试探地问了一句,男人沉默着,但紧抿的嘴角却不知不觉柔软了下来。
看到这表情,林敬赌对了,这下心里头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来了,他径直盘腿坐下说道,“哎呀,这个故事啊,就说来话长了。”
他这语气要多熟...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前辈,这就对了。”
林敬见男人总算平静下来,也长呼一口气,放开手,双脚轻轻松松落到玉台边缘,但男人并不搭理他,自从得知暮云去世的消息,他浑身跟结了冰一般,呆呆坐在那儿,四周火焰带来的灼热都消退,只剩底座上冰石源源不断带来的冷意。
“前辈看来和暮云夫人关系匪浅。”
林敬试探地问了一句,男人沉默着,但紧抿的嘴角却不知不觉柔软了下来。
看到这表情,林敬赌对了,这下心里头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来了,他径直盘腿坐下说道,“哎呀,这个故事啊,就说来话长了。”
他这语气要多熟稔就有多熟稔,口若悬河,从自己娶到容婳那一天开始讲起。
“第一眼见到容婳,哇,简直是惊为天人啊,谁能知道她就是暮云夫人的女儿,果真如出水芙蓉,那一眼,我就深深地明白,天底下不会有人比她更适合成为我的妻。”林敬脑海中勾勒出容婳的模样,她是那么的美好,亭亭玉立在那儿,温温柔柔喊自己夫君,语气都和缓下来,眼神里荡漾开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意。
忽地,他嗓门拔高,“可没想到啊,我陪她过门,她的继母梅夫人,自打暮云夫人过世后,竟然欺负她到这个地步,把她赶到了那么小的院子。”手还在半空比划着,对方听得极其认真。
“不给她吃,不给她穿,好好的姑娘家,冬天还要自己亲手洗衣服,唉,俏生生的十指啊,一到冬天就会肿的像脆萝卜。”
这些都是他听容府下人说的,还有一部分是他的补充,一句句说得口干舌燥,他偷瞄一眼男人,果然见到他皱起了眉头,林敬心中一喜,笃定强者是自己人了,于是他说梅夫人的坏话说得更带劲了,全程如同茶馆里的说书人,语调那是抑扬顿挫,情节跌宕起伏,渲染气氛到极致,眼角都泛红,生怕男人不被他的故事吸引。
男人确实是不高兴,但他并不是因为梅夫人做的事情不高兴,而是因为林敬这浮夸的表演,耐着性子听半晌也没收获自己想要的信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看向林敬的眼神里警告意味浓厚。
林敬讪讪地放下手,恭敬地坐端正,义正言辞道,“时间不早了,我觉得还是长话短说比较好。”
接下来,他快速地把偷听到来的梅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其中有些不甚真切的,全靠他脑补,好事都是暮云夫人的,坏的都是梅夫人做的,拼拼凑凑也八九不离十,把整个事情都捋清楚了。
他义愤填膺地讲完,这前辈嘴里不再说暮云二字了,反倒开始念叨梅夫人。
“如她所愿,是夫人了,梅夫人。”
尤其说这话的人眼里,既有亲昵又有点苦涩,林敬傻眼了,这情感走向和自己预想得不太一样啊,不由得有些着急,脱口而出,“梅夫人不仅替代了暮云夫人的位置,还欺压容婳好几年,如今甚至利用赤华珠迫害容婳!容婳现在昏迷,有一半原因是梅夫人害的。”
“嗯。确实像是她会做的。”
等等,这略微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优越感是怎么一回事?
【夜莺】雀儿 / 下
*ooc预警
*金主与金丝雀儿
05
何樱还是拿走了那把手枪。
午夜梦回,开抽屉,上膛,枪口抵住丈夫的太阳穴。
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英挺眉眼,嘴唇柔软,停驻着不久前缠绵的温存。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不可苟安一隅,亦不可惶惶终日……”
“山河倾覆,吾辈虽只是粗浅商人,也愿意临渊踏冰,萤火之光,若能为点亮盛世光明灿烂发一份光热,虽死无悔。”
生而为人,怎么可能一边在同胞面前说些信誓旦旦的话,转头又去做了汉奸呢?她想着,忽然丢下手枪,掩面大哭,“你...
*ooc预警
*金主与金丝雀儿
05
何樱还是拿走了那把手枪。
午夜梦回,开抽屉,上膛,枪口抵住丈夫的太阳穴。
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英挺眉眼,嘴唇柔软,停驻着不久前缠绵的温存。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不可苟安一隅,亦不可惶惶终日……”
“山河倾覆,吾辈虽只是粗浅商人,也愿意临渊踏冰,萤火之光,若能为点亮盛世光明灿烂发一份光热,虽死无悔。”
生而为人,怎么可能一边在同胞面前说些信誓旦旦的话,转头又去做了汉奸呢?她想着,忽然丢下手枪,掩面大哭,“你怎么能这样……你教给我这么多东西,难道就是为了叫我识破你的身份吗?”
叶冲睡得很沉,从始至终都没有睁眼,只是被角下的拳头很用力地攥紧。
事情被云淡风轻地揭过。
组织上并没有蠢到直接派遣何樱刺杀叶冲,只是让她借着叶太太的身份轻而易举得到了许多海外书籍,翻译成中文,悄悄地印刷成册在民间传播。何樱自己也以“夜莺”为笔名,针砭时弊,撰写了许多社论文章,拿去在民主党派的报刊上发表。
不久后,何樱在组织的允许下申请了巴黎大学的深造学位,很快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叶冲没有反对,甚至还买了钻石项链给她庆祝。她高兴地扑进先生怀里,亲过他一次又一次,到最后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叶冲的手掌托着她的腰,掌心很暖,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恍惚间听见男人轻轻地说,“还好,还算来得及。”
她感受到男人的嘴唇温柔地停留在她柔软的长发上,然后是圆润的肩膀。
她听见他含糊道:“到了那里,你一定要好好的。”
06
靠着舷窗,何樱的指尖再一次勾勒着蔚蓝色的海洋与碧绿岛屿之间的海岸线,在那层层叠叠的林荫深处,坐落着一栋奶白色的圆顶小楼,小楼前后围绕着植满了扎手的玫瑰。叶冲总是嘲笑她别的样样都清新脱俗,偏偏喜欢玫瑰花这一点,和那些灯红酒绿的女孩子一个样。
“哪些个女孩子?”
“香岛最风流的叶公子曾经的女朋友们吗?”
“我没有过女朋友,你知道的。”
“我可不知道,那些什么米高梅啊大世界啊这个那个皇后的……”
“她们都不是女朋友。”
“那我呢?我是什么?”
他把何樱揽在怀里,花洒落在地上,凉丝丝的水珠溅上了皮鞋与裙摆。“是叶冲的妻子。凡此一生,唯你一个妻子。”
……
何樱的胸口传来一阵冰凉,她摸去,摸到了锋利的钻石项链。很沉。何樱微微思索,还是抬手解开项链,用软布包着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人都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见到他。叶冲不曾留过她,她……也的确该开启一段新生活了。她不能违抗组织命令拒绝杀他,但至少可以试着忘了他。
有时候何樱真的相信叶冲对她是动了情的,虽说他从未认真地说过什么“我爱你”,但他做的桩桩件件的事情,剖开来看,无一不是掏心窝子对她好。何樱并不明白游走在蛰伏暗夜里的人会是何种心情,难以体会这类人对于“太阳”、“希望”这一类事物的无比炽热的向往与珍重,因为她往后一生都是光明磊落地站在世人面前,以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的身份笔耕不辍。
樱小姐的爱情、叶太太的身份、香港《民报》“夜莺”的身份,终究随着硝烟四散在岁月的长河里。
她在巴黎偶尔也会遇到东方来的朋友,她小心地打听香港的消息,被告知组织上的内容无可奉告,砸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叶冲到底是不是个好人无从而知;很久过后她又在报纸上看到了日军驻香岛办公室发生爆炸,日本高官死伤惨重的新闻,她手指着报纸,在花里胡哨的法文印刷体里找那男人的名字,或任何“Y”打头的单词,最终看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名字。
Cicada Je
Cicada是蝉,叶冲怎么会有这样的英文名字。
07
何樱在巴黎一住就是三十年。
1948年,薛萍在重庆被捕,而后再也没有出来。唐风为了她终身未娶,最终因为陈年枪伤在1954年病逝了。政府为他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出殡时满街百姓都来相送,和薛萍合葬与烈士陵园里,而后几十年每隔一阵子就会有天真烂漫的小学生捧着花来看望,也是热闹,算是不负他们夫妇俩为了新天地轰轰烈烈来这世间走的这一遭。
关于叶冲的消息,何樱的确没有再收到。
倒是在六十年代,她收到了林小庄的来信,这位当时在香港时就常和叶冲厮混在一起的某某会社的社长,后面不知何时被组织上的人成功策反,后来在国家文化部工作。给她来信的时候正在云南某农场接受改造,因为前两年在西北冻伤了腿,哪怕到了南边也时常腿疾复发,想要换一个轻松些的工作,至少不要再整天去地里劈甘蔗了。
何樱这些年在海外为共产主义与新中国撰写了许多积极报道与相关书籍,是政府的好朋友,她开了这个口,自然不会不给她面子。不仅如此,政府还极力邀请她回国发展。
国家过于热情的态度不免让她生疑,但林小庄到底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一位故人了,哪怕是去探望老友,何樱也坚定地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08
林小庄在甘蔗园里收拾过行李,正眯着眼睛坐在草棚下晒太阳。何樱穿着轻薄的墨绿色缎裙、踏着米白色的皮鞋踏进去,被凛冽的泥土腥味往后推了两步,皱着眉头看过去,三十年不见,当年那个风流雅致的会社公子已然是一个沧桑老人。
两个子弟兵帮忙下去抬箱子,说是行李,也不过是一个破藤条箱子,何樱开玩笑说,“怕不是香港带过来的行李箱吧?”
林小庄怔了怔,苦笑道:“还真是。”
“那段记忆,刻在骨子里,我忘不掉。”
是啊,锦衣玉食的日子,谁忘得掉。何樱在心中苦笑。
她纠结着是否该问一问叶冲的下落,但碍于前座两个士兵,终究没有开口。
汽车开出甘蔗园的时候,小兵往后递了两杯甘蔗汁,说是当地人请政府来的朋友们喝的。何樱向来不喝果汁的,那天却莫名心中一动捧起喝了一口。
甜腻的糖水里若有若无地漾开了玫瑰花的清香。
她记得最早和叶冲去吃西餐,她开玩笑问叶冲,“这么酸的红酒,里面放两片玫瑰花就好了。”
叶冲刮着她的小鼻子打趣道:“我看你啊,什么都要放点玫瑰花。要是糖水里也放玫瑰,腻死你得了。”
叶冲……一点也不腻。何樱偏过头去装作看窗外。
这糖水分明就是酸的,又酸又涩。
09
何樱这辈子都很好运气。年轻时在叶冲的庇护下得了很好的教育,而后在巴黎留学、工作,战火与动乱没有伤害到她半分,因而接待她的那个短发女干部看着她的眼神也不算十分友善。
“到了。”
不知道是谁要接见她。推门进去,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秘书模样的年轻人,见到她倒比门外那女人客气许多,“您好,何女士。”
“今天请您来,是想要核对1941至1943年间您在香港与秋蝉同志的活动记录……”
“等一下,秋蝉是谁?”
那年轻人一愣,反问道:“您不认识秋蝉?”
“不认识。”
等等……秋蝉,蝉……Cicada……那个疯狂的念头早在二十多年前看到那篇报道过后就被丢在了一边,可她未曾想到那随手一抛的种子竟还会在转瞬间扎根,然后疯狂地抽枝生长。
“那可是我党在香港联络站最高领导人,您的入党报告都是他批的呢。”
“秋蝉……现在在哪里?”
小秘书遗憾道:“秋蝉同志当时奉命炸毁日本驻香港伪政府厅,而后与中央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近我们从国际共产同志的信件来往中查到,秋蝉当时并未牺牲,而只是重伤蛰伏,这才有了给机会巴黎站的同志拍电报接应的机会。不过……当时好似并未收到任何回复。”
“当时您就在巴黎呢,我们还以为……您知道他是谁呢。原来您也未曾见过秋蝉的真容啊。”
10
“何女士?”
“何女士,您还好吧?是不是路途遥远太累了?我们早就说了,您可以晚些时候去接林小庄的。”
“我没事。”何樱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面色苍白,指尖一点一滴渗着冷汗。她虚虚地往后一靠,腰背磕到了一段金属链条,她反手摸去,是她从巴黎背来的链条包,“我……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小秘书客气地回答道:“好的何女士,这边请。”
跌跌撞撞地抓着包冲进卫生间,何樱哆嗦着从包最里侧的丝绒夹层里摸出了一条项链。那是这个时代已经很难见到的精细切工的钻石项链,当时何樱收到的时候还抱怨过,为什么不是粉红钻,现在最流行的就是粉红钻,又便宜又好看,比这种白钻实惠多了。
叶冲是怎么说的?
“白钻经典,最适合雕刻无数个切面棱角,永远不会过时。”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个棱面里藏着一段怎样的故事。”
她从未戴过这条项链,因为收到这件礼物后不久就去了法国。而后工作繁忙,且提倡刻苦,叶冲送给她的许多东西她都先后变卖或者捐赠去支持革命了,唯独这一件最后留了下来。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真想要给那个汉奸男人留个念想么?
何樱小心地举起项链,沿着钻石底下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掰开。
里面是一张很小、很小的黑白相片。相片里的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笑意盈盈地坐在一张欧式复古沙发上,年轻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双手搭肩,嘴角抿着温柔的笑。那是他们的结婚照片。
边缘泛黄。翻过,背面写着一行字:
Pour ma Miss Nightingale
Vive le Communisme.
—— Cigale
Cigale就是蝉,Nightingale是夜莺。她早该看见的,她早该想到的。
抹干了眼泪,何樱从包里抽出一支口红,细细地涂抹了嘴唇,然后往斑驳褶皱的青春不复脸庞上扑了些粉,挺直腰背,推开卫生间的门。
她终于明白她这一生仍旧是由那个男人护佑下来的。该如何为一个上下线皆断裂的潜伏的同志平反,叶冲从未教过她,何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叶冲没教过她的事情。但是这一回,她还是想义无反顾地去试一试,那可能会赌上她余生的所有时光,但何樱想通了,早在她于校园里被那男人吸引去了目光,她早就把她一辈子都交付在他的生命里了。
fin.
————
原本真的想写一个汉//奸与情//妇的故事,但我真的不忍心这么对待冲哥。
我不是要表达什么女人仍旧活在男人的阴影之下的思想,但是也没有想要回避在不同的年代里由于身份悬殊、彼此能给对方带来的庇佑。这段感情前期是不公平的,因为叶冲的确给了何樱许多她本身够不到的东西,但叶冲更多的是想在何樱身上培养自己另一个梦想,一个“不再游走于黑暗蛰伏之中”、而得以“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写他所想所爱”的梦想。
所以何樱不是一个只晓得打牌跳舞吃西餐的阔太太,而是能够始终保持理智警醒与正义感的人。最终她能否找到叶冲、能否顺利证实他的身份我不知道,只是想说最后这个行为绝非“前期投资后期见成效”的过程,而是这俩人之间终究是势均力敌、当年的小姑娘也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何女士”。
林敬x容婳 | 替嫁 29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29
声音果然吵醒了这个男人,他耳朵微微一动,一双灰色的眼眸猛地张开,一股磅礴的力量冲向了林敬,直直将他撞飞在岩壁上,砸出一米深的大坑。
“咳咳……”林敬气血翻涌,口中渗入血腥味,他呸地一声吐出血水,双手扶着外沿好不容易才站稳,刚想抽出剑防卫在身前,却没等到对方第二次攻击,才发现这位大能根本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愣神看着那只白玉簪。
历经风霜而班驳的玉台上,沉默地放置着一只雕刻精致的簪子,尤其是上头的兰花,栩栩如生,只可惜花蕊处连接的黄色挂坠,因为刚刚的灵力冲荡,被迫从顶端裂开,...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29
声音果然吵醒了这个男人,他耳朵微微一动,一双灰色的眼眸猛地张开,一股磅礴的力量冲向了林敬,直直将他撞飞在岩壁上,砸出一米深的大坑。
“咳咳……”林敬气血翻涌,口中渗入血腥味,他呸地一声吐出血水,双手扶着外沿好不容易才站稳,刚想抽出剑防卫在身前,却没等到对方第二次攻击,才发现这位大能根本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愣神看着那只白玉簪。
历经风霜而班驳的玉台上,沉默地放置着一只雕刻精致的簪子,尤其是上头的兰花,栩栩如生,只可惜花蕊处连接的黄色挂坠,因为刚刚的灵力冲荡,被迫从顶端裂开,稍显残缺。
这正是林敬离开之时,从容婳发髻上摘下来的,给自己留的念想,这一路上每每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来,上面传来淡淡的温度,就仿佛握住了容婳细腻的手,又增加了前进的动力。
没想到现在以这样的状况掉落在那儿。
现在这个男人紧紧抓住簪子,眼神锐利地射向林敬,“你,怎,么,会,有,这,个。”
或许是多年未开口说话,他的嗓音喑哑低沉,仿佛是一把铁锈布满的刀子在木头上一个字一个字刻出来的,尽管他刻意收拢了自己的灵力,但也震得头顶的钟乳石晃动起来,摇摇欲坠。
“啊?簪子?”林敬不由得张大嘴巴,万万没料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看看簪子又看看这位强者如此在意的模样,他也没什么好瞒的,挠挠头说了实话,“前辈,这……这是我娘子的玉簪,她中毒昏迷,我此次前来就是为寻解药。”
男人狐疑地望着他,沧桑的目光穿透层叠的空间,直达林敬身体,林敬感觉自己像是赤裸着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她,叫,什,么?”
这声音听到耳朵里实在难受,林敬舔舔发干的嘴唇,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和容婳有些关联,这可能是眼下活着的唯一机会,林敬索性像倒豆子一样,利落地将自己和容婳的关系托盘而出。
“容婳……婳儿……”
男人听完他的解释,垂下头低声喃喃道:“是,暮云,的,女儿……暮云……暮云!”
忽地,他头痛欲裂,簪子失手摔落,双手紧紧抱住头,他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周围的火焰受他影响,刹那间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溶洞里灵力暴动,林敬不得不跳着脚四处躲避这熊熊火焰,苦不堪言,这些火跟平日里见到普通灼热的火根本不一样,沾上了就跟蚀骨的毒一般,怎么都驱散不去,每一丝跳动都有着叫人置之死地的凶狠。
单单是他的贴身宝剑,剑柄底部用天煞石锻造而成的坚硬之处,一触到火炎,直接化为虚无。
“前辈!前辈!”林敬欲哭无泪,他看准时机,窜上半空,抱着最顶上一大块钟乳石朝中央的男人喊道,“灵气,您给收收啊!”
而这位前辈完全进入了失控的状态,口里一直念叨着两个字,入了魔症,这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林敬听在耳朵里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梅夫人房前偷听到了的字眼。
“我知道了!”林敬大叫道,“暮云!”
“她是容婳的母亲!但是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
话音未落,只一刹那,一切暴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溶洞陷入一段长久的空白,唯有缝隙微风吹彻,火焰呜呜地发出哀鸣。
“你,说,什,么?”
就这一句简单的问话,似乎散发出无尽的悲凉,可再一起抬眼,他举目茫然,眼里无风无月,看着林敬,又不像是看着他。
林敬感受到了他胸腔传出的寒意。
“她,是,怎,么,死 ,的?”
(婳婳的大靠山来咯)
【夜莺】雀儿 / 上
我发现我的小雀儿被屏了!
那就干脆重新写一遍!
*私设如山 ooc预警⚠️⚠️真的ooc了!这回没骗你们!
——————
01
叶冲家的金丝笼里又养了一只新的小鸟。
这没什么稀奇的,叶先生是香岛一等一的风流人物,生得一副月下妖精般的美艳皮囊,出身高贵,政商黑白两道通吃,出手阔绰,出了名的疼女人,那些什么皇宫的舞蹈、唱歌皇后的,哪个不是心甘情愿做了他的笼中鸟?
02
这只小鸟不太一样,身家清白的很,据说是叶冲一日走在大街上,无意中瞥见一照相馆橱窗里的相片,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相片里的女孩子...
我发现我的小雀儿被屏了!
那就干脆重新写一遍!
*私设如山 ooc预警⚠️⚠️真的ooc了!这回没骗你们!
——————
01
叶冲家的金丝笼里又养了一只新的小鸟。
这没什么稀奇的,叶先生是香岛一等一的风流人物,生得一副月下妖精般的美艳皮囊,出身高贵,政商黑白两道通吃,出手阔绰,出了名的疼女人,那些什么皇宫的舞蹈、唱歌皇后的,哪个不是心甘情愿做了他的笼中鸟?
02
这只小鸟不太一样,身家清白的很,据说是叶冲一日走在大街上,无意中瞥见一照相馆橱窗里的相片,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相片里的女孩子端坐在一方天井边上,穿着鹅黄色的长袖旗袍,旗袍甚至是不好意思贴紧她青涩的身体似的,宽宽松松地垂到小腿,露出一段细嫩的皮肤。往下是很普通的白色棉袜和黑皮鞋。鞋尖甚至沾了一些青泥,朴素得有些寒酸。
那会儿,米高梅的纯小姐还亲热地搂着他的胳膊,看他盯着橱窗目不转睛,娇嗔道:“冲哥,说好要带人家逛街的,你这么发呆,是被哪个小妖精勾勒魂呀?”
男人忽然觉得身边的美人儿有些腻味了,皱眉推开柔弱无骨的小手,“都说了在外面要叫我叶先生。”
纯小姐被送回米高梅的当晚,叶先生的小轿车停在了何家弄堂口,身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男子敲开了那位海报姑娘的门,“是樱小姐家么?”
叶冲就坐在巷口喷着黑色亮漆的轿车里,看着那小人儿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像一只乖巧的雀鸟,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陌生人,“我是,你是谁?”
这手下人说话很直接,“我们家先生想请你搬进叶公馆,如果方便的话,明晚这个时候,会有轿车来弄堂口接你。”
何樱自然知道叶先生的名号,只是不知这香岛顶尖的人物怎么寻上自己来的。
对于叶冲和他的女人们,爹娘总要啐上一口,然后严肃地教育她们,“乖囡可不能和那种人厮混在一道啊。”
女学生们不懂,觉得那些珠光宝气的姐姐们好看极了。
听说她们的房间里铺着油光水量的白地毯,一天只吃一顿饭,还是那种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鱼肉,放在比脸盆还大的西洋餐具里,不过衣服要换上四五身。若是叶先生登门,必然还要焚香沐浴一番,沐浴也有四个妈妈伺候,过的是娘娘般的生活。
女学生们又畏惧,又羡慕,她们总是隐秘地谈起,然后打量着彼此羞涩的身体,互相取笑,笑闹着扭作一团。何樱曾在皇后大道的汇丰银行门口见过他一回,当时她是陪着自己的好姐妹、家里开纺织工厂的薛萍去银行取十块大洋买项链的。薛萍的项链对何樱来说已如同天价,可当时薛萍指着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的腕上一块表说,“那个,抵得上我十根项链。”
“叶冲家原本是大陆有名的世家望族,科考取消过后,族人揽了广州十三行采买的活开始从商,后来军阀割据、灾祸连连,举家迁来香港。叶家到叶冲父亲那一代还不是很景气,直到这位小公子留洋归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把叶家的生意做到如今横跨金融、制造、运输几大产业里。连日本人都不敢给他看脸色呢。”
少女崇拜英雄。少女知慕少艾。
何樱不知觉在黑夜里红了脸,却挺起胸脯,轻咳一声道:“我不认识你们家叶先生,我不要去那什么公馆,你快走吧,我还在温书呢。”
听了下人的回禀,叶冲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明白女人有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可还是很有耐心,亲自下车走到樱的家门口,温和地为手下人的唐突致歉,然后提醒樱小姐温书也要注意身体。
然后晚安,好梦。
此后,他常常出现在港大文院的读书会上。沙龙里他却从不说话,只是捧着书坐在不远处看着,等到何樱举手发言,就搁下书静静地瞧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半点轻浮的颜色。
偶尔在校园里正面遇见何樱,他就如学校里的教授那样,指出先前樱的表现中某处值得改进的,某处分外出彩的,常常比老师们说得都熨帖准确。
是呀,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懂女人的心思了。
03
何樱近乎是懵懂地搬进了叶公馆。少女的心事本就柔软而摇曳,叶先生不动声色地勾起手指,就能轻而易举攻克高地,然后全盘沦陷。临行前何樱的家人收到了两箱实打实的小黄鱼,欢欢喜喜就把闺女送出去了;何樱还给每个同窗都买了礼物,项链、珠宝、丝绸、时下流行的顶好的钢笔……只有薛萍把珍珠手串还给了何樱,“你怎么变成了一件交易的货品了?”
“这不是交……”
“买卖就是这样做的。”薛萍倔强地推开何樱,她的男友、两人共同的同学、理学院的唐风正推着单车在街上等她。何樱给唐风准备了一支笔帽镶金的派克钢笔,唐风也没有收。
他们是误会她了。
可是何樱的确是喜欢叶冲的,不是因为他手腕上带着她哥哥这辈子也买不起的手表,也不是因为他那些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风流韵事,而是那些与她在校园里随意聊起的言语。
她谈起时局动乱,毕业遥遥无期,他说,“你为求知而来,读一日书,就是一日的好运气了。”
她觉得所读的人文学科于家国兴亡前无用,他说,“世风浮华,世人迟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你所学习的东西能让你在乱世里保持应有的清醒与智识,不可能苟安一隅,也不会惶惶不可终日。”
“你不必像街上的热血青年那般呼号,更不必像内地志士一样跋山涉水抛头颅洒热血;何樱,你有你的价值、你的文思,大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以笔、以文心为木铎,警醒世人。”
等等。
叶冲让何樱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
搬进叶公馆以后,何樱还接着读书,只是昔日的朋友总是避她避得远远的,偶尔薛萍看见她会点个头,但也很少说话。叶冲几乎每天都来接她,然后汽车开到德辅道西的林荫大街外停下,他们挽着手去西餐馆吃饭。
她起初用不惯刀叉,笨拙得像小孩,对面的男人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然后耐着性子教她,她天资聪颖,不多久便如贵族小姐一般优雅熟练了。她偷偷跟着叶冲的朋友林小庄学了一些品酒的技巧,在某次酒会上轻抿了一口葡萄酒就能斩钉截铁地判断出年份,着实把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
“叶先生这一回养的不是只小鸟,怕是养出了一只凤凰啊。”
上流社会总是开一些冷酷无情的玩笑。
何樱什么都会学,却怎么也学不会打麻将,所以和叶公馆周围的官太太们玩不到一处去。她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想加入那个圈子,但学生们也不肯容纳她,她独自被放逐在一个孤独的隅落,叶公馆里做事的阿姨常常觉得这位小姐与过往的每一位都不一样,她一人过得寂寞又自在,有一次总算是鼓起勇气把这想法说出来了,何樱笑道:“我的确和她们不一样啊。”
“那些姐姐会跳舞,会唱歌,会逗人高兴。我什么也不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书本。
叶冲为她买了许多书,英文的,法文的,日文的,她很有语言天赋,读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时常就书里某一点和叶冲讨论,到分歧处两人会针锋相对吵起来。
“资本主义就是当代世界上强者对弱者的开化式的侵略,以资本为基础,将旧社会的父系权威贯彻到底,不论是西方对东方的征伐,还是资本家对劳动者的剥削,都是永无止境的不公平不正义的、对人类人性的践踏!”
“你所说的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马克斯提出的只是一个合情猜想*,这就如同理想国之于柏拉图,新拉纳克之于欧文,空头报纸之于傅里叶,那是理想化的乌托邦,落到现实里就是一团泡影,你明白什么叫乌托邦吗……”
“合情!你都说了是合情!既然合情,为什么我们全人类不能为之奋斗?”
“……真是和你没话可说!”
叶冲不能说服何樱,何樱也不能说服叶冲。
直到叶先生当晚被气鼓鼓的小姑娘锁在卧房门外,地上还摆着一本德文原版的《共产党宣言》和一床被子。叶冲直接给气笑了。
04
叶先生决定与樱小姐结婚了,众人皆骇。
香岛商政两界大佬都知道,叶先生是惯会玩女人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被自己养着的小鸟吃得死死的,不但一手栽培她,给予她最好的教育,现在甚至甘心将身边那个位置也送给她。
如今叶冲的上司、驻香岛的日本最高长官听闻,遗憾地摇头,“此人狡黠有余,进取不足,一心扎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怎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长官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密报。密报上说,近日有一埋伏在香岛长达多年的KMT间谍即将被启动,此人出身名门,早年留学海外,三十年代初在东京正式加入KMT,毕业后就回到香港蛰伏。从时间和履历来看,叶冲处处都与其吻合。
只是,一个间谍,先前玩女人就算了,又怎么可能在香岛正处于风口浪尖时大大方方地结婚生子呢?
“再去查,去查他和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
叶公馆中的何樱对欲来风雨浑然不察。她读了书,学了外语,眼界开阔,思想成熟,逐渐开始担心丈夫的身份,在她面前,叶冲只是一个打扮时髦、手段强硬的富家公子,但他的衣柜里有一个上锁的夹层。她偷偷凑着缝隙看过,是一身笔挺的烟黄军服。
叶冲最近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电话,有时会冒出两句叽里咕噜的日语。他以为她听不懂,其实她学过,能明白,尤其像是,“遵命”、“明白”、“属下”、“长官”这样简短而清晰的词汇。
香岛一日日混乱起来,学校停课,几个相熟的、家境还算殷实的同学家里都先后受到冲击,可叶公馆从未受到任何侵扰。
唐风在街头暴动里中弹了,薛萍浑身是血来向她求救,叶冲不在家,何樱硬着头皮从他书房里抽了一盒阿司匹林,和面粉一起装在尼龙袋里塞给薛萍。
……
何樱终究是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和薛萍一起,在唐风的推介下。
叶冲接连好些天没有回家,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她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做什么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坐在窗口、听见街道上枪响连连都会吓得扑进他怀里的小姑娘了。叶冲带她见过了世面,从此何樱学会为自己做出选择。
“我一定竭尽所能,无条件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全部任务。”
面容仍旧是少女清秀的面容,仍旧是鹅黄色的长袖旗袍,边角做工却精致了许多,颈上缀着一串色泽圆润的珍珠项链,齐耳短发些微留长了,烫成温柔的中卷发散在肩头,最大的变化是此刻的表情已然坚毅,不同于昔日校园里的迷惘或是端坐在镜头前的局促。
金丝雀儿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她要亲眼看着天地开阔,四海清平。那是叶冲给她勾勒的世界,他曾说她有资格站在这样的世界里发她的光她的热。哪怕他似乎是已经背叛了这个场景。
“如果组织上给你的任务,是杀了叶冲呢?”
唐风摸出一把勃朗宁,不动声色地问道。
咬住莹润的嘴唇,何樱修剪齐整的指甲已经把丝绸旗袍的边沿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我会完成任务的。”
————
*vana没学过马克思,瞎编的,要考试的千万别被误导呜呜(鞠躬🙇♀️)
【一下】上瘾 / 10
二更
10. 关于他的酒醉
//
岑福把陆绎往今夏门口一推就开车溜了。比起老板明早的质问,他更不想见到陆绎一会儿撒酒疯的模样。
万一忍不住手贱给录下来了呢。
还是全给今夏小姐承受比较好。
说来陆绎真的很冤,他的酒品是极好的,正如此刻他又乖巧又礼貌地抬手敲敲门,一下一下,间隔得体,声音恰好能让屋主人听见又不至于太吵闹。
听到错乱的脚步声奔来,陆绎甚至后退一步,理了理衬衫的衣领。
衣领原本好好地扣着的,他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觉得热,就解开了最上面的...
二更
10. 关于他的酒醉
//
岑福把陆绎往今夏门口一推就开车溜了。比起老板明早的质问,他更不想见到陆绎一会儿撒酒疯的模样。
万一忍不住手贱给录下来了呢。
还是全给今夏小姐承受比较好。
说来陆绎真的很冤,他的酒品是极好的,正如此刻他又乖巧又礼貌地抬手敲敲门,一下一下,间隔得体,声音恰好能让屋主人听见又不至于太吵闹。
听到错乱的脚步声奔来,陆绎甚至后退一步,理了理衬衫的衣领。
衣领原本好好地扣着的,他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觉得热,就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然后又解开一颗,露出白玉一样光洁的胸膛。锁//骨平坦,喉//结性//感,微微泛着熏酒的涌动的红。
“谁呀谁呀大晚上的啊要让人睡觉了呀!”
所以谁能来解释一下……这来开门的顶着一头卷发器的包租婆阿姨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小伙子啊?”阿姨的神色一下子警惕起来,转过身就是河东狮吼,“吴囡囡!你是不是背着我交男朋友了!”
吴囡囡咚咚咚地奔过来,是一个长着苹果脸的可爱小胖墩,看上去还不过念初中的年纪。看到空降在家门前的衣襟半开的花美男,吴囡囡还没来得及狠狠地揉一把眼睛,就被吴阿姨痛心疾首地拎住了命运的右耳朵:
“我叫你不好好读书!叫你三两天放了学不回家!你就给我在外面搞七捻三……”
“妈——!我不过就是在学校弄堂口多吃了两串鹌鹑蛋……嗷!我我我我不认识这个哥哥啊我……”
陆绎:……
“不认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不认识……还叫哥哥?你可真是出息大发了啊你……”
“吴阿姨!这是我哥!”
对面的门砰地一声推开了,今夏头发上绑着毛茸茸的白色发带,发梢还淌着水,光脚就跑到了楼梯间,一把拽住了陆绎,陪笑道:“不好意思啊吴阿姨,我哥他……”今夏顺势凑到陆绎肩膀后面闻了,一股酒味扑鼻而来,连忙道:“我哥啊,他脑子不太好。不然怎么可能刚才半天不说话呢嘿嘿……”
吴阿姨将信将疑看了他俩一眼,终于放下了女儿右耳朵上的魔爪,“真是你哥?”
“是我哥!”
“不是你什么小男朋友?”
说到“小男朋友”,陆总的耳朵尖儿淌过了一点红,他真是很容易就脸红耳朵红的人,尤其是他的皮肤生来就很白净,微微一点充血都能轻易地被人发现。不过今夏此时无暇理会,两眼认真地盯着吴阿姨,斩钉截铁道:“不是!”
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委屈表情。
吴阿姨松了一口气,转身领着女儿回屋子,边走边念念叨叨地教育道:“听见没囡囡,你今夏姐姐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也还没急着交男朋友,你也不许和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屁孩鬼混听见没?……人给你送芋圆小丸子也不行!他那是图你这个人吗?那奶茶店老板图的是你这张嘴……”
对面的门总算是关上了。
“走吧哥,别看了,还真想做吴阿姨的女婿啊?”
陆绎一把拍开今夏拽着自己的手,“谁是你哥?”
今夏吃痛地捂住手背,想要愤怒抗议,但想着前阵子陆绎帮自己片场解围的事儿,忍着绕到他面前想要道歉,“行行行,就算是……”
“你怎么又不穿拖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轻松地打横抱起,然后头顶上丢来满是责怪与心疼意味的这句话。
她抬眼望去,陆绎目视前方,步履平稳,抱着她走到家门口,抬脚踢开半掩的门,把她放到玄关的换鞋椅子上,关门、蹲下换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今夏刚想站起来接着说些什么,却又被这人抱起来,直到把她丢到客厅里柔软的地毯上,陆绎垂眸望向她,按着她的脚:“上一回伤还没好全呢。”
今夏赶紧抽出脚,连滚带爬站起来就要去摸陆绎的脸,被他躲开摸了个空,她又凑到陆绎微敞的胸口去闻,“好像也没喝很多酒啊……陆绎,这个是几?”
陆绎神色淡然道:“二。”
“也没真喝醉啊……”
紧接着,陆绎抬手握住了她比耶的双指,欺身压上,直到把她步步逼至沙发前,慢悠悠把浸透了酒精的唇凑到她耳朵边上,哑声道:“刚才不是还喊我哥//哥吗?真没礼貌,一会儿就直呼大名了。”
“卧,槽。”
今夏被他的低哑的声线一挠,只来得及在心底骂出声,下一秒两腿就很没骨气地一弯一哆嗦,整个人跌进了沙发上。陆绎原本紧靠着她,陡然失去了支撑,也一个摇晃跌了进去。
嗯,跌下去的时候还颇有绅士风度地扶住了她的后脑勺,高大的身子往侧面倒去,避免砸中身板娇弱的小姑娘。
饶是如此,今夏还是摔得眼冒金星,揉着后腰气呼呼地坐起来,看到旁边侧躺在软枕上的男人正无辜地望着她,怒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陆总?”
“陆哥?”
“老绎?”
“绎老哥?”
陆绎不满地抬手在她半湿半干的头发上搓了一把,却没有再说话。
“真喝多了?”今夏失望地往后一靠,“我说怎么忽然发//骚呢……”
话音未落,小嘴儿就被陆绎覆过来的大手捂住了。今夏震惊地转过头,就见陆绎慢条斯理又一本正经道:“女孩子,要好好说话。”
今夏被陆绎捂着足足有一分钟,这一分钟里他也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最后今夏实在忍不住张嘴咬了他掌心一口,然后用力把他的手掌掰开,“所以陆总您今天来有何贵干呢?”
她特意把“您”拖得长长的,尾音上挑,很是可爱。她带着毛茸茸的白色头箍,双颊红润,发梢坠着晶莹的水珠,像一只水灵灵的桃子……啊不,兔子。
陆绎又盯着她看了一阵,忽然站起身往她的卧房走。袁今夏的公寓陆绎先前是来过的,因此哪哪儿都轻车熟路。今夏大惊,她才洗过澡,卧室里浴室里一片狼藉,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才到卧室口,陆绎已经往外走了,今夏直直就撞上他的胸膛,轻呼着揉脑袋,低头看见他手上还握着吹风机和毛巾。
“你平日里看不出这么笨手笨脚啊。”
混//蛋,心里的老鹿都快撞死了,这外面的主人能不手忙脚乱吗。
袁今夏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被陆绎圈在沙发上了。
她从来都是一副急性子,头发吹得半干就不耐烦了,听到门铃响就能丢下手头的东西赤着脚满地跑。
后面吹风机轰隆隆吹着头发的时候,今夏手中握着的手机震了一下,岑福的短信这才到:
“今夏小姐,陆总喝醉了,耍小孩子脾气,闹着要来您这儿。您多多照顾哈[呲牙]!”
今夏要不是头发被陆绎拽着,险些笑得滚下沙发。这一本正经被自己吹头发的陆绎,要不是岑福说,她可看不出来这是喝醉了人的样子。
“会着凉的。”陆绎最后用毛巾把她的发梢水分绞干,然后把沙发上的居家服强行给她穿上,“天气入了伏,你的空调又打这么低,室内外温差大,容易感冒。你感冒了,工作就要拖,你工作一拖……”
“打打打打住!”今夏跳起来,“陆绎……陆总,我发现啊,你喝醉酒以后,就话特别多,特别碎,像小老太婆一样!”
陆绎皱眉道:“我没喝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
陆绎懒得搭理,气呼呼地就自坐下,不再看她。
今夏这会儿又自个儿耐不住寂寞了,凑到他跟前,“……所以陆总,今晚辛苦应酬过后……就为了来给我吹个头发?”
陆绎此刻干脆就脱了拖鞋往沙发上一躺,耍赖似的低声说,“我喝醉了,所以我忘了,现在要睡觉。”
“不许睡。”今夏一把把陆绎拖起来,他还怪沉的,今夏用劲儿用得龇牙咧嘴,似乎依稀间还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当然衣服没撕坏,不过陆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袁今夏!我要睡觉!”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是谁,倒是比当年的陆绎好很多。
袁今夏记得几年前,自己刚和陆绎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一个铁骨铮铮作风优良的兵哥哥。什么抽烟喝酒,那都是打着红杠杠的违纪。因而那会儿的陆绎是个一杯倒,酒精一碰,虽不是倒头就睡吧,却完全像是失了忆一样六亲不认,碰见谁都礼貌地来一句,“您好,请问您贵姓?”
一觉睡过以后就更是翻脸不认人,声称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
计上心来,今夏不知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想着反正陆绎睡一觉就不记事了,干脆翻身跨坐到陆绎的大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问:
“陆绎,我是谁?”
陆绎眨眨眼。
“我——是——谁?”
一双大手托着她的后腰把她往后带了带,陆绎这才从今夏的魔爪里挣脱出来,“袁今夏。”
今夏干脆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里是昔日演女王戏时候的浓浓的侵略,声音却不自觉一抖:
“那你喜欢我吗?”
陆绎竟然笑了,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她果然不是只兔子而更像一只水蜜桃,看上去很想让人咬上一口。
“陆绎爱着袁今夏,爱了好多年。”
“从来没有停止。”
//
回到公司的岑福没有收到今夏的信息,倒是接到了严世蕃的弟弟严风打来的电话,问说今晚他哥是不是和陆绎在一起。
“是啊,他俩谈生意呢。怎么了?”
严风着急了,说公司里还有点急事等着严世蕃处理,他这儿给喝倒了可怎么办。
岑福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只记得自己老板淡定上车、严世蕃怎样倒一点印象也无。于是安慰道:“没事啊小风,我看我们老板才是那个被灌醉的人呢……”
“你就别蒙我了!我哥和陆哥在一起,从美国到这里,但凡喝酒,哪次不是陆哥安然无恙我哥喝得烂醉?哎呀真是不和你说了……”
所以……额,其实陆总酒量很好咯?
tbc
林敬x容婳 | 替嫁 27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本该放在第一章却忘了的简短声明:
《替嫁》是以《暮白首》人物原型为基础,创建的玄幻武侠小说,相关情节和背景设定全部更换,就算没看过剧也不会影响阅读~
“穆妍,你确定这样可以进去?”
“当然了,你没听他们说啊?”
林敬对着自己挖出来的简陋狗洞,雨后的大地还泛着泥土腥味,上面几根蚯蚓欢快地扭动着,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这……”
“哎呀,你钻进去就是了。”身旁女声催促,正是先前遇到的那个红纱女子,只是现在她换上了普通农家女的装扮,粉色棉布裙娇俏可爱,一下子从艳丽牡...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本该放在第一章却忘了的简短声明:
《替嫁》是以《暮白首》人物原型为基础,创建的玄幻武侠小说,相关情节和背景设定全部更换,就算没看过剧也不会影响阅读~
“穆妍,你确定这样可以进去?”
“当然了,你没听他们说啊?”
林敬对着自己挖出来的简陋狗洞,雨后的大地还泛着泥土腥味,上面几根蚯蚓欢快地扭动着,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这……”
“哎呀,你钻进去就是了。”身旁女声催促,正是先前遇到的那个红纱女子,只是现在她换上了普通农家女的装扮,粉色棉布裙娇俏可爱,一下子从艳丽牡丹变为小家碧玉。
刚才,林敬随她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规模极小,上下不过几十口人,挤在后山一小块平地里,通通隐蔽在阵法里,难怪自己一路走来从未发觉有人。
这就是穆家村,世世代代为灵教采办生活用品,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林敬从穆妍老辈嘴里了解不少关于灵教不通于世的信息。
“我们有血脉的传承,而你一个陌生人,若触到地界直接灰飞烟灭。”白头老翁坐在太师椅上,边抽着烟卷边说道,目光如炬,直接否定了林敬偷偷潜入的想法。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结果就是穆妍自告奋勇说带他到了这里。
唯一一处没有阵法波动的地方,甚至可以再多挖几个洞出来。
“你不是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灵教办吗?”穆妍眼睛转了转,挤兑他道,“我说,你不是不敢吧?”
“谁,谁说我不敢了!”
林敬想也没想就反驳道,自己生平没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咬牙,将蓝色布囊裹成一团,用力塞进去,“我进去了!”他脑袋先探进去,双手刨着地,感受着柔软暖热的泥土,臀部一缩,整个人一点一点向里挪动,他没有看见背后女子捂嘴促狭的笑容。
有趣有趣有趣极了,林若寒冷冷的整日不苟言笑,她儿子林敬倒是傻憨憨得可爱,也不知道林若寒知道了自己的安排,会气成什么样。
她瞧见林敬整个人以狗爬的姿势进去了半截,抬起脚就是一踹。
“喂!”
“嘻嘻,帮你一下,我先走了啊。”
“你千万注意安全,里面啊,危险的很呢。”
她笑眯眯地友情提醒了一句后,拍落手上不存在的泥土,刹那间狗洞就被封闭起来,一股莫名的波动展开,蔓延至整座山崖,咔哒一声,全部都缝合起来了。
“教主。”
她身后空气扭曲,浮现几个男人,全身被黑色包裹得密不透风,若是林敬在这里,准会发现,这些人分明是穆家村的村民,以及和他在谭边打斗过的高矮师兄弟。
“嗯。”
穆妍,不,灵教教主墨幻从袖子里变出一条点缀金丝流苏的面纱系在耳边,身子一转,浑身衣物全变了样,火红的云缎锦绣长裙,霎时气势猛增,血色纹路上沾染了许危险气息。
“回去吧。”
她妖冶的瞳孔里闪过如火焰般的光芒,青葱色的指尖把玩着一根几近透明,看不清长度的线丝儿,一蹦一跳向深山跑去。
嘴里哼着没有人听过的小曲。
一行人来无影去无踪。
【一下】上瘾 / 9
*本章所有专业领域内容都是扯淡
*加粗段落自行切换微博yygq,vana这样的乖小孩学不出来
*3k短打 等今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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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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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是国内这些年为数不多转型成功的纸媒,当时罗梵没说错,要是真与他们撕破脸了,今夏在国内的时尚资源相当于断了一大半。这会儿,谢霄在副驾刷微博,不由得苦笑道:“夏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您又上热搜了……”
今夏使劲儿地抹着眼皮子上的桃花妆眼影,轻叹气道:“得,别说了,分明是两个坏消息。”
岑...
*本章所有专业领域内容都是扯淡
*加粗段落自行切换微博yygq,vana这样的乖小孩学不出来
*3k短打 等今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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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初心
//
《时空》是国内这些年为数不多转型成功的纸媒,当时罗梵没说错,要是真与他们撕破脸了,今夏在国内的时尚资源相当于断了一大半。这会儿,谢霄在副驾刷微博,不由得苦笑道:“夏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您又上热搜了……”
今夏使劲儿地抹着眼皮子上的桃花妆眼影,轻叹气道:“得,别说了,分明是两个坏消息。”
岑福不平,“今夏小姐分明是实打实的演技派,哪怕这两年作品少了,至少每段表演都是尽心力的,怎么到了网络上,这些人就只记着莫须有的八卦了?”
“岑福,你要是再不好好开车,就滚回公司去洗咖啡机。”陆绎在后排倒是从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流逝风景。
“不过这次罢拍,我们的确是把《时空》得罪了。”
谢霄大急,扒开安全带就往回转,“姓陆的,我以为你是背后留着一手才赶和那老流氓叫板的!”
今夏不满道:“谢霄,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今日没有退路,就活该受他们拿捏忍气吞声拍完封面吗?”
“当然不……”
“《若非》的宣传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谢霄,这两天你跟紧今夏,注意狗仔,不要再爆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绯闻了。”
//
《时空》主攻网媒,最会运用网络舆论带节奏炒流量,不多时#袁今夏耍大牌#就带着“沸”和“爆”刷上top榜,而清晨爆出的#袁今夏疑似恋爱#还排在第六位。
陆绎不是做经纪人专业的,只是临时被他老爹拉来管教袁今夏,因而手底下自然带着一支专业的经纪队伍分管宣传、形象、代言、影视业务等工作。曹灵甫负责数据分析与包装定位,在会议上首先提出了忧虑,“今夏如今的路人缘……大概是不太好了。”
“什么叫大概不太好?”特助岑福分管今夏的代言,看着屏幕上袁明星最新的商业数据还算不错。
曹灵甫屏幕共享几段微博热评,“大家直接看吧。”
“袁今夏是谁?为什么这两天每天霸屏?”
“某人每天买热搜不累吗?难怪说出道即巅峰,过气女星也好意思来蹭热度?”
“保护我方阿离!”
“老阿姨了就别来蹭阿离的资源了好嘛?”
“什么恋爱官宣,油腻死了……”
每日奔赴在嗑一下cp第一线的岑福气到拍桌而起,倒是陆绎淡定地打了个手势让他安定下来。“如今距离今夏上一部作品发布都快有小半年了,那部片子里也不过是三番的位置。《若非》才刚定档,那也要两个月过后上映。先前今夏的资源不好,是陆氏管理艺人失职,也是资源调动失职,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补救。”
“影视和代言是我亲自跟的,这两天我会给她谈一个合适的本子。综艺的提案我看了,先放一放。”
“既然要好好演戏,袁今夏就不能以综艺咖的形象翻红。”
其实今夏倒是很适合参加线下当火的观察类真人秀节目,毕竟前几年片场打架抽烟喝酒这些不学无术的事都轮了个遍,哪怕网媒报道给勉强压下来了,八组里对她的申讨从未停止,被记者拉到提问她也没有正面否认过,要说内地女艺人谁的黑料最多,她不敢称第一也好歹能进前三。
如果上去来一个反差萌,倒是很好洗白。
团队里的人只嘀咕陆绎是半路出家的经纪人,一天到晚都在强调着“作品”,却一点儿也不看看市场呼声。可谁叫人家是陆氏的公子呢。
//
恋爱热搜按照公司的意思是尽快打成电影宣传,今夏坚决反对,原因有二:
第一,今夏手头没有言情题材的片约;
第二,是只能封存心底的隐秘。
那天醒过来躺在他的怀里,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记不清当晚和陆绎都说了什么,但是今夏已经下定决心,哪怕是为了陆绎,也要把这份工作做到最好,做到……不辜负他放下国外的事业不远万里赶回她的身边,做到足够耀眼,让那些不堪的过往再也不能伤害到她。
这样,陆绎就不必时时刻刻守着她。
陆绎才能去做陆绎想做的事情。
团队里的人气得拿她没办法,就只能任由那条恋爱微博底下风向逐渐跑偏,变成了粉丝与路人撕扯的混战,“袁今夏就是过了气了太寂寞了”,然后逐渐沉寂下去。在网络风评这件事上,今夏采取的是能佛就佛的态度,而自家老板陆公子则是村里才通了2G网,由他自个儿体会去算了。
今夏的经纪团队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休闲养老状态。过往是这位小姐太能造作,每天不知道在哪个酒吧还是舞厅发疯,而今是她干脆修禅入定了一样,关在家里读书健身,偶尔请谢霄给他们带些烘焙茶点尝手艺。唯一与过往不变的就是,“老娘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怎么说”。
//
陆绎不知何时开始习惯了觥筹交错、各自虚与委蛇的生意酒桌。大概是从为了袁今夏把枪口对准平民的时候,又大概是他丢了枪又被打断了肋骨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青年军官陆绎永远地死在了那所废弃工厂里,取而代之的是被他的理想正道永远放逐的、自此游走于黑白之间的商人陆绎。
他在国外的时候,最初总是与黑道厮混在一起,那些他过往最憎恨的人,最终成了勾肩搭背、为他保驾护航的伙伴。比如此刻,端着酒杯笑盈盈盯着他看的严世藩。
也真够巧的,去年严世藩被老爷子召回国打理家业的时候,陆绎还陪他在洛杉矶的日落酒吧看了整晚的stripper show,这位花花公子醉倒在花红酒绿里,颇为感慨地说往后你我兄弟就不复相见了;第二年,陆绎回国。
不过经营的不再是烟草生意,而是成了晋澜娱乐的竞争对手。
严世藩敬了陆绎一杯酒,“你说说,我们两家老爷子都是怎么想的,放着国外这么刺激的生意不做,都转起了娱乐圈……”
一把搂过陆绎的肩膀,严世藩咬着他耳朵说,“你家老爷子是不是也看上哪个小姑……”
陆绎起身端酒,冷着脸躲开了严世藩的亲昵接触,“喝你的酒,说我的事,别动手动脚的。”
“诶陆绎,你怎么回了国就这么不禁逗?当初在……”
“我当初好像也没和你凑鼻子咬耳朵吧?”
严世藩摸摸鼻子,尴尬地笑笑,“我们当初,那可是铁打的兄弟情。”
“铁打的容易生锈。”
……这让人怎么接。合着我们的感情得不留一丝水分?
严世藩知道,陆绎虽然坐在酒桌上,但和那些满脑子酒肉声色的老板们从来都不一样,玩笑过后也正色道:“你让我把《锦衣卫》的一番再还给袁今夏,这不可能。”
“我的女一号已经定好了,你让我现在去换角,我无所谓,不过你可否想过,一旦换角的事儿爆出来,别说我的片子会不会凉,你们家今夏那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啧啧。”
“你少拿这一套吓唬我,选角导演那儿我问过了,现在女一根本还没定。翟兰叶只是你私底下许了她不是么?她只是一个走秀的模特,能演戏?”
“陆绎,”严世藩生着一双很漂亮的墨绿色的瞳孔,幽幽然盯着人的时候,不自觉漾开一圈凉意,给他的笑眼蒙上了一层森冷,“当初,可是你来找我说,袁今夏不演这部片子了。我可真没想到,向来杀伐果决的陆总,有朝一日会吃回头草。”
他说的是双关,陆绎听出来了,却佯装不知,反而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对,可我也没想到,堂堂晋澜娱乐,竟会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不然,《锦衣卫》怎么会迟迟不开拍呢?”
严世藩忽然就笑了,陆绎这男人果真有趣得很,当年在国外就一副乖巧公子哥儿的模样,结果黑道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都知道,而今回了国,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做派,这些日子却手底下小动作频频,害他谈崩了好几个赞助,弯来绕去竟是因为反悔了。
“陆绎,你可真够不择手段啊。”
“严某自愧不如。”
陆绎挑眉,不置可否。半晌,才慢慢开口道,“也都是严总当年教导的好,你我彼此彼此。”
这些商场心机陆绎起初是不屑的,说来倒是严世藩将他拖下了这一池深水。小严公子忽然露出了几分快活的神色,笑道,“那……说好的越南那档子生意……”
“严世藩,别的我或许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染上那种生意。”
偌大的包厢灯壁辉煌,天花板压得很低,蒙着猩红色的壁纸,与光滑的黑桃木地板笼出一段逼仄的空间。两个男人各坐在丝绒沙发上,两相沉默,沉默间各自的筹码相撞。他们已经不屑于拿实际的具体利益去计算筹码,到最后博弈的不过是某种模糊的、彼此的底线。
邀请陆绎一起走黑路,只是严世藩的玩笑。他们交情不深,本就是喝酒玩乐相互试探的关系,严世藩猜不透陆绎,也难以拿捏他,根本不可能放心地交与后背去刀尖枪子儿上讨生活。
“行了,不和陆总怄气了。那就这样吧,《锦衣卫》,给你们今夏演。不过,你得答应我,下一部电影,也要她来。”
“严总真是敲得一手好算盘。”
“那陆总是答应了咯?”
“等《锦衣卫》上映后再说吧。”
//
陆绎酒量不算好,几杯洋酒下去,酒劲儿虽不上脸,拒绝严世蕃后续安排的节目,如常地出门上车。岑福问去哪儿,陆绎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思索一阵道:
“去今夏家。”
tbc
【绎夏】烧灯续昼
没头没尾的be预警
//
今年的京城很晚才入冬。因而大雪也压到了新岁过后的正月初一。年前,远在东海抗倭的谢霄得封大将军,快马加鞭,总算是在这一天赶回京城谢皇恩了。
从皇宫里出来,谢霄翻身上马,马鞭扬起,一出朱雀大街就与守在街角的杨岳会合,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宫外。东市口往南,麻雀胡同走到底,早前的歪脖子枣树不知何时被人砍了,改种了一丛红枫。那本应凋谢的红枫竟如团团大火一样灼灼地生长着,白雪覆盖,如火中烧雪,透出几分惨烈肃杀之美。
但来者看客都是察觉不到美的。
谢霄与杨岳未到门前就急急勒马,两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在空落的庭院里回荡。...
没头没尾的be预警
//
今年的京城很晚才入冬。因而大雪也压到了新岁过后的正月初一。年前,远在东海抗倭的谢霄得封大将军,快马加鞭,总算是在这一天赶回京城谢皇恩了。
从皇宫里出来,谢霄翻身上马,马鞭扬起,一出朱雀大街就与守在街角的杨岳会合,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宫外。东市口往南,麻雀胡同走到底,早前的歪脖子枣树不知何时被人砍了,改种了一丛红枫。那本应凋谢的红枫竟如团团大火一样灼灼地生长着,白雪覆盖,如火中烧雪,透出几分惨烈肃杀之美。
但来者看客都是察觉不到美的。
谢霄与杨岳未到门前就急急勒马,两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在空落的庭院里回荡。
丐叔从屋子里跑出来,急匆匆地帮二人牵过马,“怎么才回来?你们这俩小子,磨磨唧唧的,姑娘家似的……”
“丐叔,快别说这些了,今夏怎么样?”
“今夏?”
谢霄这嗓子中气十足的“今夏”,喊完过后,又在庭院里站了很久,直到双肩都落满白雪,那丫头才缓缓推开门,说话的声音平静、温和,“来啦。”
她的样貌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皮肤白皙,红唇杏眸,下巴被相思刀削尖了几分,轮廓清瘦了。寒冬里她披着一身厚重的藕色斗篷,竟看上去轻飘飘的。
年前上官曦和杨岳来信,说抽空就回来一趟吧。谢霄大惊失色,驿站传讯问今夏可是得了什么病?又说东海素有名医,若是林大夫也束手无策,可以瞧瞧海外的大夫。上官曦却回说,身体无碍。谢霄纳闷不解,这才金殿之上没和皇帝说两句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直到真真儿见到她人了,才陡然发觉光阴从来不是从掌缝里溜过去的,而是足以让当年混不正经的江湖少爷横刀立马,以一把裂满碎口的刀与一伤痕累累的一具凡骨抵做大明海域上的最后一道防线。
也足以将当年京城里最明亮、最与众不同的姑娘,枯熬成一个安静寡言的妇人。
“今年真是个大日子……怎么连你也来了?”
“我买了两只烧鸡,一只椒盐的,一只泼了麻油的。咱们吃一只,给小蓝留一只。”
“诶,谢圆圆,来者是客,你说吧,想吃什么口味的?”
一声“谢圆圆”恍若隔世,谢霄听着一愣,在场的那些人,也都微微一怔。好像许久许久没看到今夏提过去那些人事了。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多年前那番南下,一群人的命运忽然纠缠在一起。
谢霄倏忽间心如刀绞,支吾道:“……麻油的。”
今夏走起路来都是悄无声息、不似从前那般风风火火的了。前些年袁大娘过世,她就一人守着这间小破屋子。杨岳夫妇来劝她搬,劝了几回,最后她垂眸道,“陆府抄了,你们又不许我再去诏狱门口守着,那万一哪日大人出来了,来寻我,我却搬走了,京城那么大,他不再是锦衣卫了,怎么找得到我呢?我想让他第一时间就看到我……”
讲到后面,今夏眼圈微红,鼻音委委屈屈的,那阵子今夏还在学着做菜,抬起手擦眼泪,手背上都是油烫伤的痕迹。
上官曦拖着杨岳出门,走到大门外,昔日乌安帮的女中豪杰竟已然泣不成声。
如今在灶台前忙活起来,今夏倒是轻车熟路了。趁着今夏给蓝青玄的牌位前摆盘的当儿,谢霄扯了扯师姐,比比自己的脑门儿,又指指今夏,使了个疑惑的眼色。
上官曦犹豫片刻,低声道:“前年诏狱递了噩耗出来。今夏在大雪里站了三日,任谁也拉不走,后来是公公过去,把她打晕了扛回来的。回来就发高烧,醒过来我们说什么她都不肯认,硬说……他还要回来的……”
“她的记性一日一日地混乱起来了,林姨说……”
谢霄以为自己在沙场征伐十年,已是铁骨铮铮,此刻却红了眼,可是大将军应有的沉稳叫他生生按耐住涌入喉头的悲鸣,不敢惊扰了那恍惚在梦里游走的、灶台前的今夏。他低声问道:“林姨说什么?”
“怕是再过几日,就糊涂地更厉害了……这才请了故友们都过来。再……再看你们一眼吧。”
袁家的红木桌椅还是当年陆绎来提亲的时候,特命人抬进来换的。饶是十多年过去,女主人日夜擦拭打磨,依旧如新,坚实光滑。谢霄紧紧捏着红木方桌一角,那角都快戳进他手掌心里了,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怎么可能?师姐,今夏虽然如今是瘦了些,精神气弱了些,可我……我好歹见过那么多生死,我见过濒死之人该是什么样子的!今夏她……她这……怎么可能!”
“心有千千结,如此以往,心魔侵入神智,记忆零落,她若彻底被梦魇诳了去,在现世里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林菱不知何时绕到二人身后,轻声回答。 谢霄见了来人,草草起身一拜,忍不住追问道:“那姓陆的,当真是……死在了诏狱里?”
杨岳从厨房里出来,帮着摆碗筷,趁机俯身悄声道:“谢霄,你差不多行了,当年就和陆大人不对头,多少年过去了,别……”
“我知道。”
谢霄苦笑,心中微涩,是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但也怨不得众人,毕竟当时谢霄和陆绎的关系就不算好。杨岳听了他这一句,大概也是明白了,默默看了他一眼,又回转过身子进厨房忙碌。接着就响起灶台边上吵吵闹闹的声音,“诶今夏,说了多少次了拌萝卜丝要放猪油……”
“我知道呀!可是那一回给大人做的放了猪油,他数落了我好一阵子呢,既然说要做全素斋,就应该用菜籽油!”
“……今夏,咱今天不吃全素斋。你方才还买了烧鸡呢,忘啦?”
“不……不吃全素斋吗?”
“好了,你忙活大半天了,今日谢霄谢大将军都来了,你就不出去招呼吗?”
“我,啊,再等一下!”
今夏从厨房里转出来,看到谢霄就跑过去质问,“谢圆圆,你是不是把陆绎送给我的果酒偷偷喝了?”
“我从昨夜就开始找,结果酒坛子不见了,连琉璃杯也不见了。谢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知道,今日大人要回来用膳,存心给我捣乱了?”
“大人年前北上查案,特意赶回来与我过年,谢霄,快别闹了,我答应要给他做一桌子好酒好菜的!”
丐叔从屋外赶进来,看见手足无措被冤枉的谢霄,连忙打圆场,“今夏啊,陆绎那小子当真说了要喝果酒吗?你丐叔啊特意从万里香排了一整天的队,才抢回来两坛子桃花酿,那可是一年只出五十坛的万里香桃花酿哦,陆绎好不容易出完公差回京城,他珍藏的果酒啊,你们小俩口回头自个儿喝吧?”
今夏愣愣地眨了眨眼,很快又扬唇一笑,接过那两个酒坛子,“好。”
晚餐,很难得的老朋友聚首,除了今夏没吃两口就皱着眉头望窗外,倒也算其乐融融。
袁大娘不在了,林菱就留下来帮着收拾碗筷,火炉上还煨着热腾腾的羊肉锅子,林菱想要去熄火,被今夏制止,“林姨,再烧一会儿吧。不然等到大人夜里回来,就吃不上热饭了。”
林菱无奈地笑笑,“好。”
“还有酱牛肉,您看看,我放在这儿,应该不会凉吧?白萝卜丝和润饼倒是无碍,搁在灶上就成。”
林菱抬手捋了捋今夏额角滑落的碎发,柔声道:“我们今夏如今也很是贤惠呢,家务活都做得有模有样的。”
今夏红了脸,轻声道:“姨,您往后到大人面前,可不能再提我过去那些事儿了。”
“今夏过去怎样,难道陆大人会不知道?”
女孩愣在原地,尴尬地挠挠头,“……呵呵,是、是啊……”
“就是想让大人看看,我也可以把很多事情做得很好嘛。我很厉害的,会破案子、抓小毛贼,现在还会做饭做家务,他要是能娶我……”
说着说着,今夏忽然噤声,然后在心里默默说,“娶我啊,一点儿也不亏。”
“今夏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菱故意背过身去擦桌子,眼泪悄悄渗进红木桌的缝隙。今夏从诏狱回来当天就起了高烧,是她日夜守着照料。当时今夏就陷入了梦魇,紧闭着眼睛,却呜呜地哭,嘴里来来回回念叨的是,“对不起……大人,我没能把你救出来……我应该把你救出来的……可我好没用啊……”
照例,今夏睡前要喝一碗药。作为药王谷后人,对上袁今夏,林菱的医术竟像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不但不能消去今夏的癔症,一日一日,似乎还加重了。林菱走前特意叮嘱过,把药搁在了今夏床头。
今夏换过衣服,在床榻边坐下,定定地看着那药好一阵,然后端着药碗站起身,走到屋外,冷风忽一声就劈头盖脸扑上来。她勉强走到院子角落,把那碗药尽数倾倒在红枫树的树根下。
“对不起,林姨。”
“可我不想醒过来。”
今夏活了许多年。
谢霄率先战死沙场,皇帝给他办了风风光光的葬礼,不过今夏与杨岳等人还是帮他在乌安帮的忠义堂里设了牌位,后来把小蓝的位子也迁了过去。
“这两人生前都是话匣子,到那头还能凑一对儿,斗斗嘴。解解闷。”
没多久因为积劳成疾,师父杨程万染病过世。又过了几年,林姨在生下和丐叔那个孩子时,因为高龄产子血崩而去。他们夫妇医了一辈子,最后却留不住身侧的人。托付过幼子,丐叔一碗毒药,仰天大笑三声,去寻他的菱儿去了。
又过了十几年,杨岳、上官曦、乃至远在扬州的翟兰叶,先后离去,她亲自前往吊唁的。
不过还好,今夏膝下还养着林菱夫妇托付给她的孩子陆迢。她看着陆迢长大读书,入仕为官,结婚生子,好像看着的是她和陆绎的孩子。
今夏活到九十二岁,实属是奇迹般的高龄。那一年,陆迢的孙子陆钺恰好二十有二,是陆绎初见她的年纪。
今夏仍旧死在一个冬天,她分明应该属于最灿烂蓬勃的夏日,但因为她的丈夫走失在一个冬天,她最终也决定在另一个冬天离去。
临终前那段日子,是她最疼爱的曾孙陆钺陪伴她度过的,青年听着曾祖母说了许多事情,包括那些影影绰绰的江南烟雨与城楼厮杀,老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前言不搭后语。
当年杨岳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似乎就说过,曾祖母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神志不清了,只是那一天她似乎很清醒,她指着院子里那一棵红枫树说,“在枫林坳,他往我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琴弦,他说往后我的命,由不得我一人作践……他说哪怕是为了他,我也要长命百岁。”
“大人……可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得有多难熬啊。我真的……是……撑不下去、熬不到一百岁啦。”
陆钺半跪在曾祖母跟前,他没有入锦衣卫,包括他的父亲、祖父,都没有入锦衣卫。按照今夏的意思,读书入仕,世代都在翰林院做一个清贵的史官。他比陆迢父子长得都更要清秀,眉眼轮廓间,隐隐有些陆绎的影子。着白衣,披蓝氅,墨发束于玉冠,满眼都是温柔。
老人的眼睛几乎看不清了。 眯起眼,抬手去轻轻擦拭面前孩子眼角的冰棱。今夏轻声道:“哥哥……你瘦了呀……”
“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吗?”
拨雪寻春,烧灯续昼。落入绝望、沉寂的等待里,却忍不住要给自己熬一锅念想,等着念想开了,咕嘟咕嘟煮着旧情,这辈子就像前尘往事那样飘散在湿润的空气里了。
灯芯噼里啪啦落满了整个黑夜,烛火也烧融了冰雪。
从前她是个大大咧咧的粗心鬼,细腻的情思后知后觉,甚至遗漏了不少;而后又有许多事情顾不周全,都要等他一一安顿稳妥。如今她也细致了一回。
天亮了,门前庭下的路扫干净了,连红枫上落的冰棱都在这少有的艳阳天里融成了温暖的露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红枫是特意拜托丐叔和林姨种了近十年,才研究出来的新品种,熬过了京城的隆冬腊月,火红胜血,挤挤挨挨一大片,他若归来,远远一眼就能看见。
红枫洋洋洒洒地烧了几十年,在今夏合眼的这一天,洋洋洒洒飘落枝头,挥在半空中。 就好像大婚之日漫天扬起的红纸片。fin.
林敬x容婳 | 替嫁 24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婳实在忍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嘴角一点一点渗血,林敬被吓了一跳,虽说心里百味杂谈,但还是下意识赶忙上前扶住对方:“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瘦弱的女子在怀里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似乎很冷的样子,说一句话便要停顿几秒,林敬按住她的脉搏,那跳动微弱得几乎叫人感觉不到,他必须耳朵凑到她唇畔,才能听清容婳的话。
“快把……赤华珠……给你哥哥……他很需要……”说着说着,她口中只有吐出来的气,再无声响,容婳全然陷入了昏迷。
“容婳!”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自己哥哥的性命,为什么...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婳实在忍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嘴角一点一点渗血,林敬被吓了一跳,虽说心里百味杂谈,但还是下意识赶忙上前扶住对方:“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瘦弱的女子在怀里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似乎很冷的样子,说一句话便要停顿几秒,林敬按住她的脉搏,那跳动微弱得几乎叫人感觉不到,他必须耳朵凑到她唇畔,才能听清容婳的话。
“快把……赤华珠……给你哥哥……他很需要……”说着说着,她口中只有吐出来的气,再无声响,容婳全然陷入了昏迷。
“容婳!”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自己哥哥的性命,为什么就不为自己考虑呢!林敬有些气急,忙撑住她的身体。一边从背后用内力渡真气给她,却发现对方体内好像一片汪洋大海,自己的内力一进去就被虚无所化解,什么都不剩。
他不由慌了,一切的一切,就算自己再不喜欢容婳也从未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下场,更何况,他从未放下过她。
“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我绝不允许你离开!”
他抱起容婳,飞身就往凌虚阁的分部冲去,但他万万没想到,送到静渊那儿,师太看了一眼便说药石无医。
“这怎么可能!”林敬激动道,“静渊师太你再仔细瞧瞧。”他把容婳的手强行塞进静渊手中,口中万分焦急,“师太,她一定没事的,你给她配药啊。”
静渊苍老的手握住少女的手,浑浊的眼珠子意外地看了林敬一眼,她没料到昔日只懂玩乐的少年如今也有了放在心尖的人,不过几日,容婳竟然在林敬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但,容婳的身体……静渊摇了摇头。
林敬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明白了,心逐渐沉下来。
“出什么事了?”
那岚岳从连廊里匆匆赶来,林敬瞥了他一眼,将袖中的木盒扔进他手上,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这是容婳昏迷前一定让我交给你的。”
“当初。”林敬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容婳苍白的脸颊,“你若告诉我事实真相,我又怎么会拒绝这门婚事。”
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何母亲商定下的婚事,诺大的凌虚阁却全无喜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场冷冰冰的、惨淡的交易。
“在我心中,它从不是交易,”
想起自己对容婳最初的恶言相向,以及后来她朝自己一颦一笑,他心微微一酸。
在容府经受梅夫人等人的迫害,到了凌虚阁却又一直忍受着他们的冷眼。
心里翻涌上来的是怜惜,是懊悔,林敬小心地亲吻容婳的额头,这是他第一次笨拙地吻她,容婳虽然陷入昏迷但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碰,紧闭的眼角逐渐湿润,浸湿了林敬的心。
“而是我和容婳纯粹的相遇。”
他不信梅夫人说的话,他要等容婳醒来亲口跟自己解释。
“她的病,你们不治,我自己来。”
再一抬头,林敬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陌生,包含了失望、歉疚、冷漠、决然……冗杂在一起,那岚岳浑身一颤,他紧紧抓住盒子,因为太过用力,手心被边缘刺得隐隐有了血迹,那赤华珠已不再是那么让他焦急的了,反而是自己的亲弟弟在他俩之间划下了一道沟渠。
林敬抱着容婳转身离去。
“等等。”那岚岳忽然叫道,对着林敬的身影,他定了定神开口,“只要七日之内取回入魂草。”他的嗓音有微微的沙哑,泄露了他不稳定的心绪,“我或许可以试一试救下容婳。”
“谢了。”林敬冷淡地回了两个字。
为何当初容婳见到静渊身体就开始不对劲了,为何那天早晨见到他哥在房门口后容婳对自己突然转变态度,为何他们看一眼容婳就知晓是否有救……
那些个疑问都有了解答。
林敬不是不去想,只是不愿猜测到他们身上。几个跨步,林敬就到了远处,未再多回头看他们一眼。
夜深了,穿堂风刮来,凄厉的呜咽声回荡在整座古宅中,多根节的爬山虎从墙垣间向上摇摇晃晃,在昏暗的灯笼照映下,犹如一个个索人心魄的厉鬼,从地底缓缓爬了出来。
“大司尊,唯一一株入魂草在灵教教主墨幻那,少阁主若要取回怕是登天之难。”
静渊待林敬离去之后急忙开口道,极不赞成那岚岳说出解药。
“而且您的身体,如何忍的了那一滴心头血的抽出!”
而那岚岳却背手走到庭院中荒废许久的古井边,那井中水格外碧绿幽深,这不由让他想起小时候林敬哭闹着舍不得他冰冷的潭水侵蚀,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满眼的依赖,哪怕自己冷言冷语。
波澜不惊的水面里倒映着他冷峻的面庞,男人紧抿的嘴唇,静默片刻,轻轻地说:“我做错了。”
是他让母亲把还在闭关的静渊师太请了出来,他他吩咐静渊给容婳下毒,毒药是他亲手研制的,而进入容婳心脉的蛊虫也正是他用心头血养出来的,别人不知道那虫子的厉害,他是知晓的。
千百条幼虫互相撕咬,又放入蛇蝎相斗,几年才养出一条这么凶猛的蛊虫,怎么会轻易饶过容婳呢,可偏偏就是在如此剧烈疼痛的情况下,容婳还是没有说出凌虚阁对她做的一切。
她本可以说的。
却只让林敬把赤华珠送了过来。
那岚岳自嘲一笑,说到底,他其实不了解自己的弟弟,林敬这么多年,在他们刻意的纵容下,养出来不问世事、自由自在的性子,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那个神情告诉自己,他一直都低估了林敬。
至于那容婳,打从她穿着红妆一进府开始,他就不断施加阻碍,让她无法自在地入阁,用敌意的目光审视她,用自己阴暗的内心去揣测她的谋划,甚至不希望她和自己弟弟过多相处,可她自始自终,又伤害过谁呢?
无根据的狭隘和偏见,他确实做错了。
林敬x容婳 | 替嫁 22(加糖)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婳睡醒,听到的全是林敬在容府的“丰功伟绩”,她边听边笑得乐不可支,连日里的气闷都消散不少。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林敬刚进门,就看见容婳笑眯眯地吃着果干,他随手拿起她手心上的一颗杏仁扔进嘴里,嚼了嚼,用糖炒的还挺甜。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事。”容婳瞟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果干放回盘子,她嘴上是责怪,但眼睛里头的幸灾乐祸逃不过林敬的眼睛,他挑了挑眉,特地到容婳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这还不是最精彩的,你随我来。”
男性气息喷在耳廓上,容婳微微楞神,就被林敬拉着跑出门。...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婳睡醒,听到的全是林敬在容府的“丰功伟绩”,她边听边笑得乐不可支,连日里的气闷都消散不少。
“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林敬刚进门,就看见容婳笑眯眯地吃着果干,他随手拿起她手心上的一颗杏仁扔进嘴里,嚼了嚼,用糖炒的还挺甜。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事。”容婳瞟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果干放回盘子,她嘴上是责怪,但眼睛里头的幸灾乐祸逃不过林敬的眼睛,他挑了挑眉,特地到容婳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这还不是最精彩的,你随我来。”
男性气息喷在耳廓上,容婳微微楞神,就被林敬拉着跑出门。
“哎,去做什么?”
“带你去看出好戏。”
“我外衣还没有披呢!”
“别披了,要赶不上了!”
拌嘴间,林敬已经搂着容婳的腰几个飞身到了城郊一处荒废已久的寺庙。
初春夜黑得很快,出门时还是满目灿然的晚霞,到了这儿,化为星辰几点亮在半空,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洒下,但荒山野岭的,却有些渗人。
他们躲在一颗榕树上,枝繁叶茂正好遮挡住身影,只是空间狭小,两人的身子贴的极近,容婳觉得浑身被另一股全然陌生的气息包裹着,脸上微微发热,脚尖就要往边上挪,林敬赶忙阻止,一把就将她固定到自己怀里,背靠着坚实的胸膛,容婳差点叫出声来。
“别动。”林敬嗓子压得极低,喷在她脖颈上,容婳不自在地缩了缩,刚想开口,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指尖先一步对在她唇上,“嘘。”
唇畔的触感犹如触电一般击中两人,容婳冷着脸抿唇偏过,心跳却瞬间快极了。
而林敬嘴角勾出一抹歪笑,悄悄把拇指藏在身后摩挲,只觉女子的唇果真如新鲜的樱桃,又香又嫩又有……弹性,他不住瞟向容婳的绛唇,真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不由得想入非非起来,悄悄往容婳边上凑的更近了,马上,马上就亲到了。
殊不知容婳一天就吃了点果干垫肚子,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
“饿了?”
他问得容婳脸发红,还好夜色黑,看不清,林敬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几块酥油点心。
“这是!”
容婳很惊喜地看着他手心里的几块蜂巢芋角,这是她以前最爱吃的,每每饿了就用这个垫饱肚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打听来的啊。”林敬极为理所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今天去干吗了。”
容婳心里头一暖,刚准备伸手接过,这时寺庙里头传来了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怒吼——“林敬,你诈我!”
这声音……
容婳惊愕地看向前方,分明是梅夫人!
林敬x容婳 | 替嫁 23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铛铛铛,好戏开场。”
林敬抱起容婳就往寺庙跃去,透过布满蛛网的大门,里头果然是身着黑衣便服的梅夫人,只是她此刻跪在香炉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木箱,静默地和佛像融为一体。
“梅夫人,您藏得可真深呐。”
林敬一耸肩,梅夫人闻言转过身,好似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到来。
其实当她看见赤华珠好端端地在木盒子里的时候,就料到林敬白天是故意说的那番话,为了激起她的疑心,而她真被激得来查看赤华珠是否完好。
“你们可真是好手段。”她的眼睛里像是浸满了冰霜。
“我说,你拿走了赤...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铛铛铛,好戏开场。”
林敬抱起容婳就往寺庙跃去,透过布满蛛网的大门,里头果然是身着黑衣便服的梅夫人,只是她此刻跪在香炉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木箱,静默地和佛像融为一体。
“梅夫人,您藏得可真深呐。”
林敬一耸肩,梅夫人闻言转过身,好似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到来。
其实当她看见赤华珠好端端地在木盒子里的时候,就料到林敬白天是故意说的那番话,为了激起她的疑心,而她真被激得来查看赤华珠是否完好。
“你们可真是好手段。”她的眼睛里像是浸满了冰霜。
“我说,你拿走了赤华珠,还想借此牵连容婳,我们怎么比得上你的手段?”林敬的语气是那么随意,仿佛眼前的夫人就是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
“什么?!”
容婳失神叫道,被他这句话惊得定在原地。林敬则以为她是受到梅夫人的惊吓,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遮住对方狠毒的视线,“你就别看了,大晚上的何必吓唬人呢?”
“呵。”梅夫人已经不在乎林敬无礼的话了,刚刚一刹那,她看清楚容婳和林敬截然相反的表情,忽地就镇定下来,她小心地打开箱子,里面有一颗拳头大小,鲜红的果子打着转,毫不避讳地说,“这个就是赤华珠。”
见林敬上来就要拿,她摇着头,又将盒子合上道:“别急,你知道凌虚阁为何需要赤华珠吗?”
这一点,林敬倒是不知道,他满不在乎道:“这不就是你们给容婳准备的嫁妆吗?”
“哈哈,你不知道还这么勤快地来取。”梅夫人嘲讽,“不如问问你的夫人。”
“什么意思?”林敬扭头看容婳,发现她脸色苍白,神色非常不自然,这才品出些不对劲的味道。
梅夫人缓缓开口,“赤华珠,它可以救将死之人,使用内力将其打入体内以后,它便会把人当成宿主,慢慢修复所有伤病,延续寿命。”
“林阁主需要用它救自己的儿子,那岚岳。”
“正好容府需要借助凌虚阁的势力,所以这门婚事,其实是你的母亲和容府达成的交易。”
“不是的,”容婳忍不住开口反驳,“赤华珠……”只一刹那,她的胸口像是有千万只虫子撕咬。
恍惚中,静远师太阴恻恻的话猛然回响在耳边——
少夫人,千万不可叫少阁主知道赤华珠的事情,不然,贫尼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她违禁了。
痛苦像潮水涌来,本是心头的撕咬逐渐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里都像是有一只饥渴的虫子在啃噬着,肉体和灵魂,她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只听见有声音传来。
梅夫人正在不遗余力泼她脏水。
“至于容婳,”梅夫人装作看不见容婳眼里的憎恶,笑着捏起赤华珠放在手心,它幽幽发着红光,讽刺道,“她替下了姐姐的婚事,自然是愿意的,毕竟天高海阔,是她最喜欢的生活。”
不是的…不是的…不要信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她看见林敬难以置信的表情,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替下了婚事?!”
林敬浑身一震,梅夫人这几句简短的言语就像一柄无情的剑,一下子刺开残忍的真相。
“这怎么可能!”林敬恍惚地摇头,满脸难以置信,他望向容婳,而那让他动心的女子正双手捂着胸口,痛苦得一言不发,但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心中的想法。
“所以你也瞒着我。”林敬语气淡淡的,甚至都没有怀疑,直接肯定了容婳欺瞒他的事实。
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喜欢,不过是被利用。
他们一个个,为何不对自己说明事实,为何都要瞒着自己,难道以为他不愿意救哥哥吗?
可笑至极。
林敬眼里划过一丝被背叛、被误解、被伤害的痛楚,但很快被愤怒遮盖下去,他转过身面对梅夫人,拔出剑,周身气势猛然凌厉起来,“既然是要救我哥的生命,那这赤华珠我必须取了。”
“哼,给你吧。”
现下梅夫人倒是非常果决,也不多说,将赤华珠向林敬一扔,吹响了口哨,转瞬有几个死士护住她,风扬起了地上的灰尘,她也毫不在意,她医术不错,特地瞧了几眼容婳的面色,发现了一些端倪,似乎有什么正要从她胸口破土而出。
果然如她预料的,林若寒不会这么便宜她。
“真有意思。”梅夫人突然笑了起来,“林少阁主,你可要想好,这唯一一颗赤华珠该用在谁身上。”只留下了这么一句猜不透的话,他们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
月光洒在这黯淡的角落,林敬藏在胸口的酥油点心同他的满腔热情逐渐冷淡下来。
那是他今日问了几个人才要来的容婳最爱吃的点心,忘了说,他还把灵玉和林妈都要了来凌虚阁,为了更好的照顾容婳。
可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林敬x容婳 | 替嫁 17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没了他们,我们总算自由了。”
林敬拉着她坐到客栈房间,抓住她的手贴在胸口,朝她哀怨诉衷肠,就差流泪:“你不知道,我哥他跟一块冰块一样杵在马车里,啥都不准我做,我想见你都不行。”
“唔,”容婳难得没有抽回手,任由林敬按着。
她自然是知道了为什么那岚岳不愿他与自己靠近,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然是一个死人,现在能侥幸活着几日,为的是容府的赤华珠罢了。
独自静思的这几天,容婳发现自己能真正可以利用的只有林敬。
静渊要她去取赤华珠,为何取、如何取,她却一概不提。...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没了他们,我们总算自由了。”
林敬拉着她坐到客栈房间,抓住她的手贴在胸口,朝她哀怨诉衷肠,就差流泪:“你不知道,我哥他跟一块冰块一样杵在马车里,啥都不准我做,我想见你都不行。”
“唔,”容婳难得没有抽回手,任由林敬按着。
她自然是知道了为什么那岚岳不愿他与自己靠近,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然是一个死人,现在能侥幸活着几日,为的是容府的赤华珠罢了。
独自静思的这几天,容婳发现自己能真正可以利用的只有林敬。
静渊要她去取赤华珠,为何取、如何取,她却一概不提。
还有,她还警告自己不可对林敬说任何关于赤华珠的信息,她在隐瞒着什么呢?
容婳心里头冷笑,偏偏不叫他们如愿。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故作好奇地问道。
林敬喝了一口酒,“我哥啊……”
他陷入回忆,真要说起来,还真有点难倒他了。
“他是个,很古怪的人。”林敬点点头,很肯定地又重复一遍,“非常古怪。”
“为什么呢?”容婳靠的林敬很近,他手脚发烫,一股脑儿把他哥的信息全说了出来。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打小跟我不住一块,他明明比我大五岁,可我娘总叫我让着他,其实他并不喜欢我,”
“他会抓来蝎子、蜈蚣放在我枕头下面,我最怕这种东西了!害得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不光如此,还把他吃的药逼我也吃。”
林敬想去儿时并不愉快的事情,还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最过分的是,老白送给我一只小猫,它才几个月,咬了他一口,就被他毒死了,我哭得可惨了,他偏偏在旁边对我冷笑,说我没用。”
容婳倒是不知道林敬的童年,这么的凄惨,跟自己比起来,好像和容夙争夺一本诗集都显得特别矫揉造作。
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安慰委屈的他。
“不过,”林敬忽然语调一转,脸色也变得黯淡了。
“怎么了?”容婳精神一振,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
“我五岁那年冬天发大病,正好我哥外出历练,等我病好他才回来,身子莫名变得更差了,”
他醒来看见那个原本眉目清朗的少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站不起来也说不了话,只有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自己,但自己不害怕,总是偷偷跑去看他。
为了治病,那岚岳所住之处搬到了峡谷深潭之中的岩石上,日日要接受阴冷的潭水洗涤,那种深入骨髓的冷,仅仅是他治疗的其中一种法子。
林敬始终记得,那诺大的房间黑漆漆的,终日弥漫着难闻的中药味,他哭着叫哥哥,那岚岳摇着头,眉头皱起,他不喜欢自己哭,一直都是。
那里是凌虚阁的禁地,过了几年,他才可以出门,,但身体如同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一样。
“他不再欺负我了,可我宁愿他继续欺负我,也不要躺在病榻上不说话。”
说话间,林敬情绪有些低迷,容婳手心覆在他的手背,娇嫩的肌肤贴近,抚平他内心的波动,林敬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
赤华珠,它可以救将死之人,使用内力将其打入体内以后,它便会把人当成宿主,慢慢修复所有伤病,延续寿命。它历来珍贵而神秘,连容婳自己都不知道居然会在父亲手中。
她感觉这条线慢慢清晰起来。
那岚岳十岁那年不知何故受伤,落下病根,到现在也无法治愈,而且每况愈下,急切需要服用赤华珠,所以才会跟着来到京都,静渊应该是那个助他施以内力之人。
而她,是一颗容家下在凌虚阁的棋子,现在又反过来,是在容府棋盘里至关重要的一步。若自己不去取,蛊虫将自己撕咬致死,可取了回来,那岚岳会容忍自己活着吗?
除非林敬愿意保住自己,容婳盯着林敬俊俏的五官,心思越来越沉。
“你怎么了?”
林敬见容婳有些恍惚,不由得关心地问道,容婳摇摇头,“夫君,路途奔波,我的身体有些不适。”
“我想独自静静。”
林敬小心地扶着她进入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他没有看见容婳眼里的决绝,他乐滋滋地想着明日清早就要入容府,说实话,他还有些期待见到岳父呢。
林敬x容婳 | 替嫁 18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府二字苍劲有力,这是一座气派的府宅,立于明黄色高墙下,林敬和容婳递了帖子才进入,林敬很好奇,东张西望地穿过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还转过几个抄手游廊,一路雕梁画栋,穿山游廊厢房上挂着画眉等鸟雀,他们走了好一会才到正房大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穿着大红龙凤夹袄的女人坐在上首。
见他们到来,极为热情。
“婳儿,越来越漂亮了,这是?”
“夫人,在下凌虚阁少阁主,林敬。”都不用容婳介绍,林敬更热情地回应过去。
“哎哟,瞧瞧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啊。”梅夫人还是如往日般得体,一手牵住容婳的手,一手牵住林...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容府二字苍劲有力,这是一座气派的府宅,立于明黄色高墙下,林敬和容婳递了帖子才进入,林敬很好奇,东张西望地穿过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还转过几个抄手游廊,一路雕梁画栋,穿山游廊厢房上挂着画眉等鸟雀,他们走了好一会才到正房大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穿着大红龙凤夹袄的女人坐在上首。
见他们到来,极为热情。
“婳儿,越来越漂亮了,这是?”
“夫人,在下凌虚阁少阁主,林敬。”都不用容婳介绍,林敬更热情地回应过去。
“哎哟,瞧瞧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啊。”梅夫人还是如往日般得体,一手牵住容婳的手,一手牵住林敬的手,左看右看,脸上说不出的满意。
忽地,外头传来一个男子粗犷地笑声,“是婳儿来了呀,让爹看看。”
他迈着大步走进来,身着蓝色锦服,长得张削瘦的国字脸,眼神异常锐利,是容靖沣,他站到容婳和林敬中间,对着林敬不住点头,“这就是林少阁主吧?一看就是器宇轩昂,人中龙凤。”
林敬被两人夸得找不到边了快,得亏他从小是会说话的,哪怕容婳在边上一句话不说,光靠他一张嘴,把这场面话说得漂漂亮亮。
好不容易坐回位置上,林敬忍不住对容婳咬耳朵:“想不到你爹和你娘还挺好的。”
“嗯。”容婳一面对着几房大伯微笑致意,一面从牙缝里说话,“爹是亲的,娘不是。”
“咳。”林敬一口被茶水呛住,得,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
容婳似乎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林敬觉得自己受伤了,可这不怪他啊。
那日触到她如此瘦弱,面色苍白,全然不似富养出来的模样,于是他暗中叫手下查过容婳的身世,但知道的仅仅是一星半点,容府密不透风,很多事情都不能知晓,她不说自己也不方便问。
谁知道今日会如此尴尬,林敬再度看了眼那夫人,果然底子弱了,比不上自己媳妇美丽,嘴上的笑意也就淡下来了。
只顾吃着桌上的水果,好不惬意。
暂且不说他俩,不等一会,又来了一对新人。
女子打扮的美艳动人,但透过眼底的暗纹,感觉有些疲惫,她冷着脸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来,看见了容婳光彩靓丽的样子,面色一变,脚步却不停,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地走到容靖沣和梅夫人面前下跪行礼,陆一舟紧跟其后,也跪了下来。
行风一板一眼,看得林敬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自来熟了,他不由得默默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以及手上攥好的一把瓜子仁。
他们这对新婚夫妇回门,反衬得林敬和容婳打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什么礼节可言。
不过林敬满不在乎,容婳也不愿虚与委蛇,一切在别人看来的不合时宜,心里头倒是最自在的。
林敬磕着瓜子,吐出瓜子壳在果盆里,“他俩看起来还蛮配的。”也不知为何,他就做出了这么中肯的评价。
容婳心里正划算着等会怎么偷偷潜入他爹的书房,听到这句话不高兴地剜了林敬一眼,“你看谁都挺好。”
林敬嘿嘿一笑,狗腿子般朝他说道:“我看你最好了!”
惯会接话。
只是他心里也存了份疑虑,为何自打入了容府开始,容婳就变得那么尖锐有棱角,丝毫没有回家的无忧无虑。
林敬x容婳 | 替嫁 19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娘!”容夙沉下嘴角,不高兴地冲进房门,“为何容婳今日和过去完全不一样!”
她原以为容婳在凌虚阁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现在看起来,和她们预料的截然相反,不光装扮华贵、气色好,连她身边的林敬也不是外头传言脚步虚浮、只知玩乐的败家子,这怎么可以!
“夙儿,先别管她,你跟我说说,在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梅夫人一改上午在厅堂喜笑颜开的模样,忧心忡忡。
容夙叹口气,一下落了气势,烦躁地摘下头上的金钗。
“陆一舟,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一直寄居在陆家。”
自...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娘!”容夙沉下嘴角,不高兴地冲进房门,“为何容婳今日和过去完全不一样!”
她原以为容婳在凌虚阁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现在看起来,和她们预料的截然相反,不光装扮华贵、气色好,连她身边的林敬也不是外头传言脚步虚浮、只知玩乐的败家子,这怎么可以!
“夙儿,先别管她,你跟我说说,在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梅夫人一改上午在厅堂喜笑颜开的模样,忧心忡忡。
容夙叹口气,一下落了气势,烦躁地摘下头上的金钗。
“陆一舟,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一直寄居在陆家。”
自古画本子上最爱写的就是表哥和表妹的情情爱爱,容夙不肯听陆一舟解释,心底下已经将他俩划为一道,这两天压根不愿意陆一舟碰自己一下,更不愿意让他进房间。
“我的苦命儿。”梅夫人搂住容夙在自己怀里,心痛如绞,却被容夙挣脱开,她眼眶泛红,倔强地不愿落泪,“娘,我已经查到,她叫梅雪漫,有个哥哥叫梅婴,是江湖上一个没落的世家家主。”
“什么?”梅夫人表情惊愕,“等等,你说得再详细些。”
容夙感到奇怪,难得看到母亲如此波动,一五一十把查到的都同她说了。
“夙儿,”梅夫人拿手绢抹干净了眼泪,郑重其事地告诉容婳,“那梅婴是梅家的大当家,也是我的亲侄儿。”
“娘?”容夙震惊地看着她,“您不是说,外祖家已被容婳的母亲暮云夫人害死了吗?”
梅夫人起身,冷冷地看着虚空,满目仇恨,一句一句揭开了尘封多年的秘密——
“暮家和梅家都是朝中两大家族,我同暮云原是闺中密友,但是,我的哥哥,也就是当时的梅家家主为了修道炼丹,挪用军饷,暮云的父亲发现了这件事,直接上报给了天子,一封诏书要梅家上下充边。”
时年严冬,梅府上下被搬至一空,除了那口井,那棵树,什么都不剩下了。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母亲含着泪跳井而亡,对着空荡荡的井口,她哭喊着,却再也见不到最疼爱她的人。
“好在,你的祖父用一颗赤华珠求到了容府,他知道容靖沣虽年纪轻轻,却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一心想要在朝中和武林有所立足。他果然同意了这项交易,暗中将梅家上下换置了出来,从此,梅家便成了江湖中一个小门派。”
“我也就和暮云一起嫁入了容府。”
“她为正妻,我为妾。”
在浓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了梅夫人底下的苍老,她这些年因为梅家委曲求全,也为此在仇人身边作小服低,受到的屈辱她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娘,”容夙猛然收到如此多的讯息,一下有些承受不了,“怎么会……”
窗外翠竹被风刮过,发出铮铮声响,梅夫人冷哼一声:“容婳一辈子都比不上你。”
“你以为容婳会在凌虚阁讨得了好?”
“哈哈哈!”她笑得很大声,大声到喉咙里发出嘶吼。
“你爹同林若寒做了个交易,用赤华珠换取这门婚事,他想要用容婳拉拢凌虚阁,凭什么她可以坐在少夫人的位置?”
梅夫人摘下一片火红的夹竹桃叶子,捻出血一般的汁水,流淌在她的指尖。
“我偏不叫她如意,赤华珠在成婚当日便被我偷偷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你想想,容婳嫁入了凌虚阁,对方却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她能坐的稳这个少夫人的位置吗?”
“暮云死了,她的女儿也要付出代价!”
梅夫人恶狠狠地说道,眼里满是疯狂。
容夙只觉眼前的一切十分陌生,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林敬x容婳 | 替嫁 20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林敬白天就觉得容府的布局很有意思,似乎暗中有阵法,所以结束了午宴后瞒着容婳,府内闲逛,顺带感受着容婳从小生活的气息。
然而逛着逛着,他不小心走到了梅夫人的院子,又不小心听到了梅婴的名字,他左看右看,见没有人,便偷偷藏身在竹林间,居然听到两人迫害容婳的计谋,心情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他感觉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赶忙要去告诉容婳,正蹑手蹑脚地后退。
“林少阁主?”
一个朗月清风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林敬身形一僵,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有个词怎么说的?——...
【私设严重,不喜勿入】
浪荡纨绔“不思上进”林敬 x 聪慧隐忍“小可怜”容婳
林敬白天就觉得容府的布局很有意思,似乎暗中有阵法,所以结束了午宴后瞒着容婳,府内闲逛,顺带感受着容婳从小生活的气息。
然而逛着逛着,他不小心走到了梅夫人的院子,又不小心听到了梅婴的名字,他左看右看,见没有人,便偷偷藏身在竹林间,居然听到两人迫害容婳的计谋,心情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他感觉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赶忙要去告诉容婳,正蹑手蹑脚地后退。
“林少阁主?”
一个朗月清风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林敬身形一僵,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有个词怎么说的?——老母猪钻篱笆。
阿呸呸呸!
没文化真可怕,一道宽面泪从林敬眼眶里流了下来。
他转过身,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袍衫男人,面若冠玉,眉目俊朗,正疑惑地看着他。
“呵呵,好巧啊。”
不说林敬此时处境,回到自己的闺房小憩的容婳又陷入梦魇之中。
梦里的女孩不过五六岁,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甜美可爱,她被一个中年男人疼爱地抱在膝上。
“婳儿喜欢读书吗?爹爹教你读《弟子规》好不好?”
“好。”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应着,满脸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书籍,一股墨香扑面而来。
男人笑着念一句:“弟子规,圣人训。 ”
女孩跟着和一句:“弟子规,圣人训。 ”
清脆的童声和洪亮男声此起彼伏,响彻容府。
不过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爹,圣人是谁啊?”
“圣人,是至圣先师孔子,这本书是孔子教诲我们的话。”
“哦。”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念到下一句,又忍不住问:“爹,那孝悌是什么意思啊?”
“孝为孝顺父母,悌为友爱兄弟姐妹。”
“我知道我知道,婳儿要对爹爹和娘亲好,还要对姐姐好,下次红枣糕我不会先吃了,我要让给你们吃。”
“哟,我们婳儿真是乖。”男人把她抱起在两个小脸蛋上用力亲了几口,“爹爹,你的口水!”
“这就嫌弃上了?哈哈哈哈。”
“爹爹……”容婳梦中呓语,她想醒却醒不来,心脏的刺痛越来越深,深到她无法呼吸,她看见一个温婉的女子进屋,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婳儿,你爹爹公事很忙的,我们不要耽误他做事好不好?”
“娘!”
女孩跳下男人的膝盖,迈着一双笨拙的短腿跑向她。
她手上端着亲手熬好的莲子羹,轻轻放在案几上,朝这一大一小说道,“两人读累了吧,喝点羹休息一会。”
待小女孩跑到屋外,女人朝男人嗔怪道,“你也真是的,难得沐修,不多睡一会。”她翻看着基本启蒙读物,男人还在上面标注了不少字,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他爱女之心,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婳儿有女先生教着,你就放宽心。”
男人站起身,搂过女子的腰,他们静静看向窗外,容婳在林妈和灵玉的陪同下,东转西装,一会采院子里的花,一会捉蝴蝶,忙得不亦乐乎。
“平时啊,没空陪着你们,现在能陪一会是一会。”
两人闲谈几句,忽地,男人凑到女儿耳边,细嗅一番,“夫人今日用了什么胭脂,可真香。”
女人脸颊闪过红雾,脸转到一边,“胡说什么呢!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话。”
“暮云,”男人将女人的手握紧,将她正对着自己,盯着她的双眸,“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初见那一天,美得不可方物。”
“你……又乱说话!”
“我这一生的幸事便是有了你和婳儿。”
“娘亲。”容婳贪婪地看着女子的容貌,多久没见到母亲了,她还会笑,她还会对自己温柔地说话,她还没有那么痛恨爹爹……
她还活着。
容婳醒来的瞬间,张大眼睛,看着床边的纱幔微微浮动,良久缓不过神。